乔家顾念着养育二十年的亲情,不管是真的在乎乔宇恒也好,还是为了堵住外面悠悠众口也罢,至少在将陆祯迎回来的时候,也不曾真的苛待厌恶乔宇恒多少。
以前乔家人把乔宇恒当成幺儿宠爱的时候,豪车豪宅,珠宝游轮,哪样不是同辈中最好的?这些东西,就算是在跟乔宇恒断绝关系的时候,写在他名下的,依旧没有收回。
如果乔宇恒懂得满足,见好就收,那么那些资产也能够让他过上比普通人好上太多的生活,虽然不能够如过去一般挥金如土,但也算是颇有资产了。
如果乔宇恒不懂得满足,贪婪无比,那乔家也会保留自己收回这些东西的权利,毕竟,乔宇恒名下的资产全都走得乔氏集团的公司账册,想要拿回来,并不算很难。
可如今,向家竟然因为账面上消失的十七个亿,将乔宇恒这个向家的私生子,曾被他们高高捧起,仿佛坐上继承人位置的少爷,以贪污受贿,谋夺他人财产,告上了法庭。
乔宇恒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往的人生仿佛都是笑话,那些努力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最低贱的献媚,那样不堪,得不到任何认同。
“向家这一手,可真的是,简直…令人……耳目一新。”蔡乔被乔宇诚用茶杯堵了嘴,默默地将原本打算出口的“无耻至极”四个字,换了换。
脸色苍白的向怀远捧着咖啡杯眼神放空,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养育他长大的家族,竟然是丝毫不念旧情的人。
虽然乔宇恒算得上罪有应得,可向业那样喜欢这个儿子,向老爷子那样将期望放在了乔宇恒身上,甚至交付出自己手里的权利,可翻脸无情的模样,太让人心寒。
向怀远一直很清楚,自己是霍铭安的儿子,所以爷爷奶奶都不喜欢自己,乔宇恒的出现让爷爷重新看到了希望,这些向怀远都明白,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翻脸也能如此之快。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陆祯看着向怀远,神情平静的仿佛只是在念诗文,“敌国破,谋臣亡。”
向怀远呼吸急促起来,“不可能!我父亲,我爷爷,他们是养大我的人,我了解他们,不可能的!他们不喜欢我,但对乔宇恒,是真的想要把对方培养成继承人的!”
“当初想培养成继承人是真心,现如今想要对方的命,也是真心。”霍铭丞看过太多这种家族分崩离析前的自相残杀,在世家里,亲情这种东西固然重要,却又哪里比得过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受得了为生活所迫的普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