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特意将石板留给元珏?将石板所言托付给我族?”
北夏皇帝陛下听陈安所言,倒是也觉得有些道理。按照太子描述的情形,那老者立足圣峰废墟,待李元珏刚可以看到他便离开,而李元珏赶到时又就留下石板。陈安猜测,的确合情合理!
太子李元珏坐在皇帝身侧,亦是感觉此事很有可能如陈安所说,又不自觉地看向父皇手中石板。
“迎雪鹿,护女主”…
父子两异口同声默默念出石板篆刻的文字,有些不明所以。
要说还是陈安机巧,与草原上这些耿直的牧人相比,他很快便有了猜测。不过,生长于东宋都城的市井小民,自然更是谙熟人情世故。他可不会在两位王者的面前继续抖机灵,心中万一有了打算。
果然,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参详半晌也不得要领。李德兆想起了静候一旁的陈安,问道:
“陈爱卿,你可有高见啊?”
陈安早知皇帝会询问,表面却表现出惊慌惶恐之状,赶紧踉跄上前拱手鞠躬,吞吞吐吐道:
“陛下,您与太子圣德英明,且一时半刻未曾详解,臣下更是愚钝!”
李德兆一听此言,眉头皱起,难掩失望之色。陈安见状心知火候差不多了,赶紧又吞吞吐吐说道:
“皇上赎罪,若是容臣考虑数日,兴许会有些头绪…”
李德兆见他也没有信心破解,只好作罢,自顾自沉吟道:
“罢了,朕再想想吧…”
说完起身,抓着石板独自向后殿去了,太子和陈安赶紧起身恭送。
李元珏见父皇回宫,这才转身走下皇帝御座的高台。来到陈安身前,有些不悦地埋怨了一句:
“你平日里聪慧灵敏,怎的今日令父皇失望?”
陈安微笑,躬身头前带路,将这位不明真相的太子爷引向了自己的营帐。太子见他如此,猜到有事相商,便随他去了。
“哼!”
初一入得大帐,抬头便见自己的两位妹妹衣衫不整,李元珏有些憋气,转过身去喝了一声。跟在身后撩起门帘的陈安赶紧进来,将两位惊慌失措的公主安顿妥当。
待这两位不争气的妹妹从身前退出帐外,李元珏才转过来走到帐中一片熊皮地毯中间,大马金刀地坐下,抓起桌上酒壶“吨吨吨”灌了几大口。扔下酒壶,目光不善地盯着返回的陈安。
“太子殿下…两位公主…”
李元珏本就对父皇将两位妹妹如此安排心有芥蒂,平日里就刻意不想。今日亲眼所见已是憋闷,自然不愿再听人多讲半句!
“停!她们的事若是你再提一个字,休怪我不讲情面!趁我还坐在这里,你陈安最好有正经事要讲!”
陈安本是对自己胜任太子师之位信心十足,唯独在与二位太子亲妹的事上有些心虚。今日只好唯唯诺诺伺候这位大舅哥太子爷了!
对于陈安来说,恭谦作态很是拿手,赶紧矮身来到太子爷身前。正要坐下,却踩在一件亵衣之上!回想起昨夜与二位公主那番荒唐事,再看今日太子爷恨恨之态,陈安顿时吓得不轻!
太子见陈安少有地露出惊慌模样,巡着他视线望去。瞬间看清是何物,又见陈安慌忙蹲下将那小小布匹藏到身后,差点发作!闭眼长长吐纳半刻,才稍有平复。
“太子爷,陈安方才与皇上答话,并非对那石板所言毫无头绪。”
陈安何等聪慧,心知这时候再不抛出硬货,太子爷一怒非同小可!
果然,太子被这一打岔,也是非常配合地转换了心绪。开口疑惑问道:
“你有头绪,为何不答?你方才这等言行,虽不至欺君之罪,但父皇对你心生失望也是大不妙的!”
陈安立即站直身子,拱手答道:
“陈安乃北夏之臣,更是太子师!若臣有所为,令皇帝陛下对臣下失望,却可令皇上对太子信心更胜先前,臣必为之!”
一句话说得恰到好处,对北夏之忠,不损皇帝威严,不损王朝之利,更扬储君之威!此等行事,就算皇帝李德兆知道了,也得赞他陈安是个人才,还得因自己为太子选其为师而庆幸欣慰!
若陈安所说属实,那么太子李元珏是最大受益者,他听完自然很是受用。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严酷神色,不温不火的话音传出:
“别说得这么热闹,是何计策,说来听听,我自有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