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和苏若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之中看到了震惊。
看他们的神色,大夫人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通敌叛国?”
她之所以能那么快出现在偏门,只因为前头刚被丞相那边的侍从吵醒过一轮,还未来得及睡下。
侍从说丞相遭歹人袭击,一直昏迷不醒,问她该怎么办,同一时间她又听闻了大少爷的事情。这宝贝儿子自然是比贪花好色的丈夫重要得多的,丞相那边她只给了快牌子,让仆役自己去请大夫看诊,这边却是点了侍卫,亲自过来。
难怪,当时侍从来报,说丞相被人打晕,房中机密文件也被人盗走,她问盗走的是什么机密之时,侍从支支吾吾的不肯细说。
那所谓的机密文件,怕是他通敌卖国的罪证了。
既然如此,先前的盘算怕是不能继续了……
夏安突然发现,大夫人看过来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若说之前,大夫人看他们的眼神是玩味中带着揣摩,那么现在,那猝然变冷的眸子里,就全是杀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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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夫人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都变了,一派漠然。
“我与相爷虽是夫妻,但他贪花好色,我们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尤其近年,他越发荒淫无度,昨日宴会招了你们两个入寝室,更是当众下了我的脸。”
说到这,她目光在夏安与苏若寒身上掠过,冷笑:
“呵,没想到那老不羞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居然把两个男人当作美娇娘,引狼入室。原本我想着,你们若是拿了相爷一个小把柄,问清楚之后,就把你们放出去,好好折腾那个老不羞的家伙一番,让他掉层皮,好好长长记性。”
夏安听到这里,若非形式不对,都忍不住给大夫人点赞了。
我滴乖乖,这个古代大家族的主母也太厉害了,老公犯了错,她不是一味的报复那些小妖精,还知道从源头上处理,连老公一起收拾。
不止厉害,思想还够前卫。
他赶紧问:“那你现在是要放我们走?”
不对不对,要放人走就不会有那么重的杀气了。
只听大夫人淡淡一笑,“放?通敌叛国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我把你们放出去,是嫌自己活腻了吗?”
她的语气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若我一个倒也罢了,反正这相府里的日子过的也无趣,但我还有儿子,大宝二宝都还未曾娶妻生子,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怎能让他们也丢了性命!”
听到自个的小名,大少爷终是回了一点神,他也不管自己为何换了地方,只看着夏安说话。
“安安,我想过了,你既是我睡过的第一个男人,我是一定要对你负责的,你看你是想做通房呢,还是姨娘?”
“啥?”夏安简直惊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大少爷的脑子莫不是被弟弟传染了,也坏掉了?
见他没答,大少爷居然又说道:“也不是不能做正头娘子了,就是需要先问问我娘。”
“你个死大宝,乱说什么呢!”
夏安还没来得及骂人,大夫人先开口了,她一巴掌直接扇大少爷后脑勺上,动作居然被黑着脸想掏短刀的苏若寒还快。
“我们家现在都大祸临头了,你怎么还有心情想那些风月上的破事!”
夏安在旁补刀:“你爹通敌叛国了,你家要被诛九族了!”
苏若寒也说:“罪证已被送出府外,大概很快就能送至官家面前,你们逃不了了。”
“不可能!从小我爹就教我读圣贤书,让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报效朝廷,他跟我一样,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肯定是你在诬陷他!”大少爷根本不信。
大夫人又往他后脑勺上扇了一下:“你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他就是个贪财好色的无耻之徒,全家也就你把他当根葱。”
“真真真的吗!”大少爷似又被一道惊雷劈中,不动了。
大夫人都没眼看了,她原本以为,这个大儿子处处出色,是个不用操心的,可就刚刚这一幕来看,怕是脑子也不大好,不由悲从中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想当年,我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小姐,才学品貌样样出挑,来提亲的人多的都快把门槛踩破了,什么新科状元,少年将军,名门公子,怎么偏偏瞎了眼,嫁了这么个混蛋啊!生的儿子也一个比一个不顶用。”
许是憋的久了,抹了一把泪之后,她又接着说:“那个老不羞当年不过占着容貌俊朗,得了个探花郎的头衔。他一个南边来的酸书生,无甚根基人脉,混迹官场,起初全靠我祖父父亲提携,大点银子都是从我嫁妆里头出的。还不容易混出头了,他到好,成日里拈花惹草,后院的莺莺燕燕从没断过,再也不把我这个正头娘子放眼里,若只这些,为了两个儿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他现在居然不顾全家性命,把圣贤书读狗肚子里一般的,做起这卖国的勾当来了,他真就不怕连累我们吗!”
夏安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个丞相是个凤凰男啊,还是那种特别无耻的极品凤凰男。
瞧这大夫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突然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