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副职业笑容，还是那支破网兜，下了高速后同事却说：“长得挺好看，怪白净的嘿。”
“蔫儿坏！”黎想坐直，摘了墨镜，不满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原则？老流氓。”
同事“嘁”了一声：“是，就你不老，你不流氓。”
“滚滚滚，”黎想莫名有点儿来气。
“行了，下回再从他这儿过，我帮你好好整整他，替你出口气，”同事总算说了句黎想爱听的话。
黎想没吭气，算是默认了。想起平时他还算好，但同事是搞地勤的，工作中没少遇到胡搅蛮缠的旅客。
都是服务行业，我总不能像你似的，收到点儿投诉，一不高兴就拿旅客发泄，或者把飞机开到海里去吧？这么一想，这小兔崽子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打从这儿起，黎想就惦记上这事儿了，虽说他良心还没完全泯灭，所以有些不安，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隐隐的期待，也不知道是期待什么，反正一想起那个收费员，心里就闷得慌。
谁知等来等去等了半个月，也没见同事来向他汇报战绩。
黎想坐不住了，主动打电话给同事，东拉西扯了半天才含含糊糊地问：“上回…收费站那小孩儿怎么着了？”
同事刚睡醒，还懵着呢，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听到他问，半天才想起来似的：“啊？啊…那个啊！”
黎想一头雾水：“啊什么？你不是说要整他吗？”
同事干咳两下：“整…了啊。”
“然后呢？怎么整的？”黎想迫不及待地追问。
“嗨，”同事懒得装傻了，索性告诉他：“那小孩儿脾气是真好，整不了啊…”
黎想诧异：“你到底干嘛了？”
同事接着说：“那天我故意没走ETC，出去的时候看他在，我就给他整钱让他找零。咱们那段不9块8么，他找了半天，我催他他也不生气。我说他给我找的2毛是假钞，他还是不生气，给我换了。后来我又说我不要整的发票，要零的，他还是不生气，又给我换了…换了不说，还教我过卡的时候要把obu对准识别…”
黎想没等他说完就忍不住打断：“你他妈缺德得都冒烟儿了…”
“还不是为了你！”同事抱怨道：“在那儿堵了得有十多分钟，后面的司机都他妈的要来砍我了！”
黎想无语，同事又敷衍道：“下回，下回再来。”
“行了，你快歇着吧，”黎想有点儿泄气，也觉得自己真是有够无聊的，于是说：“走你原来那条路去吧，还下回个屁。”
正想就此打住，同事却又神秘兮兮地说：“我要到他的手机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