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覃钊跪爬来到含风的身边,把已经没了生机的含风抱进怀里,长大了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就这样,抱着含风,从无声哭泣,到嚎啕大哭,整片天地仿佛只剩下了他和怀中已经毫无生气的含风。
......
“云,云起?”
“夫君......夫君?”
忆泗连着喊了好几声,凤云起却再也没有给他回应。
他,抱着凤云起的手,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
他用力的抱紧了凤云起,仰头大吼:“啊......啊啊!”
忆泗的身后,九条雪白的尾巴,扑闪开来,快速将他自己和凤云起包围。
可是,凤云起的身体,却化作了点点星光,消失在了他的怀里。
忆泗受不了的再次大吼出声,周围的人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依旧有人被震飞了出去,重伤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君后,君上......君上已经。”桃垣沉默的站在远处,想靠近却靠近不来。
奕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逃走。
可此时的忆泗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杀害凤云起的人杀了。
他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条尾巴,紧紧地将奕缠住,随后又是几条尾巴将他四肢都控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忆泗拿着剑,一步一步的靠近奕,在奕的恐慌中,忆泗来到了他的面前。
抬头的那一瞬间,惊艳了众人。
此时的忆泗,才是真正的九尾天狐。
当然,除去他现在心中只有杀戮之外。
在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再是他的对手。
他想让谁死,也不过是抬手间的事。
这天,这深山中,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骨,又有多少人飞灰湮灭?
桃垣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大地被血染成了红色。
冥尧知道,那地底三千尺,也已经血流成河。而他冥界的彼岸花,更是因为这场大战,鲜艳了许多。
这长虐杀,见证过,也还活着的人,无人敢提及,众人默契的将那深山中发生的一切都埋葬。
将它埋葬在,时间的长河中,让它不再出现在后世人的记忆中。
让这场虐杀列为了禁忌。
最后,还是因为忆泗的忽然昏迷结束了这场无情的虐杀。
桃垣将忆泗送回了玄冥宫,他也贴身守护着他。
七仙君剩余的六仙君,留在了天界,处理奕的残党。
魔尊焓戊也在那场虐杀中重伤,回到了他的魔宫大殿闭关修养。
而忆泗的心魔,原本还留有一线生机,却因为忆泗的震怒,将他的这线生机斩断。
心魔消失在世间。
而,忆泗被桃垣带回去之后,就一直昏睡。
三个月后收到消息的凤忆睢,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忆泗扶着腰,站在凤云起专门为他搭建的花圃里,站在那朵金色海棠红的面前,抬头望着花朵不知道在想什么?
桃垣就这样远远地看着。
忆泗从醒来,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或者询问起留和荆堰,是否有凤忆睢的消息。
看着消瘦的爹爹,凤忆睢心中五味杂陈。
他收到消息之时,正在与人厮杀,看到灵蝶幻化的字,凤忆睢差点崩溃。
他就是来了一趟古战场,爹爹和父亲,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爹爹更是直接......
凤忆睢深吸一口气,嘴角带着笑,来到忆泗的身后。
“爹爹,忆睢回来了。”
忆泗转身,看到长高了不少的凤忆睢,笑着将他拉进怀里,温柔的抱着他。
“嗯,回来就好。”
忆泗什么也没说,拉着凤忆睢去了厨房,给凤忆睢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看着桌上的饭菜,凤忆睢拿起筷子,有些哽咽的吃着饭。
三年后,忆泗带着凤忆睢去了冥界,原本只是想要问一问冥尧,凤云起的事,却意外的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
看着那个依旧一身白衣脉脉的人,忆泗的眼眶湿了,凤忆睢又哭又笑的,但无疑是开心的。
而他手上牵着的小女孩,只在爹爹的寝殿里,看到过那个人的画像。
爹爹告诉她,那是她和哥哥的父亲。
看到桥头那个喜欢穿鲜艳衣衫的人,如今却穿着一身白衫,凤云起笑着对忆泗张开了双臂。
忆泗慢慢的向着他心心念念的人,跑了过去。凤云起将向着自己飞扑而来的人儿,稳稳地接住,抱进了怀里。
桥畔,鲜红的花瓣飘飞,桥上的人儿拥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身旁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这样的画面,也是世上,最美,最让人羡慕的。
“念云给父亲请安。”凤念云甜甜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在凤云起的耳边。
“这是......我的女儿?”凤云起有些不敢置信。
忆泗没有说话,将凤念云抱了起来,放在了凤云起的怀中,他自己牵着凤忆睢,与凤云起携手走过了奈何桥,趟过了彼岸花海,回到了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