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忆睢抬手,握住了剑尖,抬眸冷冷的看着忆青。
那样的眼神,让忆青想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忆泗。
忆青握着忆永安的双手忽然加大了力度。
“爹,爹爹我,安儿手疼。”忆永安感觉,自己的骨头都碎了。
然而,忆青却并没有听到忆永安的话。
他对忆永安的爱,早已在对万信的折磨中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
他的心智,也早已在折磨万信的时候消失。
忆永安的话,他根本就听不到。
他所在意的是,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孩子,与他记忆中最讨厌的人重叠了。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凤忆睢的眼睛,一眨不眨,忆泗的身影慢慢的缩小,然后回到了他小时候的模样。
除了那双眼睛,眼前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忆泗的缩小版。
可他却又有另一种让他惧怕的气息。
那个气息很陌生,却让他感到了无尽的恐慌。
凤忆睢将手中的剑用力震碎,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忆青手腕的某个位置,他的手松开了忆永安的手。
“你到底是谁?”忆青的眼神变了。
凤忆睢推开银子,身上的伤虽然很疼,但是他从小就有一个连他父亲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那就是和泗卿一样,所受的伤,会慢慢的愈合,后果就是他所感受到的疼痛是双倍。
一个孩子,要承受双倍的疼痛,这需要多强的意志力?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哭,他要让父亲安心,这样父亲就有更多的是时间陪着爹爹。
至于他,他也很想和爹爹在一起,但是那个人却并不是他的爹爹,只有后来的那个人才是他的爹爹。
可是他却并不记得,他有他这个儿子。
凤忆睢站起身,周围阴风阵阵,树叶沙沙作响,鸟兽、蛇虫鼠蚁,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因为这里的血池不敢靠近。
因为只要一靠近,它们就会被血池里的东西吞噬掉。
方圆百里,除了无法行走的树木之外,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不配为人母亲,这就足够了。”
此时的凤忆睢,身上不仅有忆泗的影子,还有凤云起的影子。
那种霸气凌然的气质、邪魅,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不仅是忆永安,就是跟他同吃同住的银子都感到惊讶、害怕。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凤忆睢。
不,不是他没有见过,而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凤忆睢。
忆永安跌坐在一旁,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凤忆睢却看都不看他一样。
凤云起曾经说过,一个人伤害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后便是无数次。
他救他只因他们朋友一场,他伤他早已经他们初见之时的情谊斩断。
“忆,忆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忆永安浑身颤抖,蜷缩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