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 一家人
“怀瑾!”
荀礼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他又梦见那年宁王趁着今上病弱之时,同宫中内应里应外合,挟持婕妤所生大皇子趁乱夺权,当起了摄政王,将温熠景和谢珩等一众大臣扣压起来,关进密牢之中。
宁王记恨当年温熠景在康王家的所言,得知他与谢瑶定了亲,当即便冷笑数声,逼迫谢珩悔约,让谢瑶与宁王世子定媒。
谢珩不仅不肯,还出言讥讽宁王世子不学无术,废物一个,即便是宁王坐上皇位,新朝也会在世子手中衰败。
宁王大怒,将温熠景更是绑在城门之上,暴晒数日。谢珩处境稍微好一点,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温熠景行刑,虽未暴晒,却也滴水不进。荀礼看的触目惊心,温父得知消息更是几次昏死过去,眼看着就要撑不住。
谢瑶听闻了宁王在宫中逼她毁亲一事,准备了三尺白绫,鸩酒一壶,摆在了前来提亲的宁王世子面前,说这就是她的嫁妆,问世子可还满意。
好在宁王世子对她心存好感,不敢逼迫过甚,生怕真的得了一具尸体拜堂,只能先行回去。
宫门紧闭,朝堂不开,京城人心惶惶。
好在援军及时赶到,分为两队,一队吸引宁王大部分火力,另一队换上宁王军队的服饰,混入宫中,擒住了宁王,平息了这场叛乱。
“对不住,少敬,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没告诉你,让你担心了。”被解救下来的温熠景看着好友惨白的脸,心怀愧疚,对荀礼说出了一切。
原来从一开始升迁温熠景,都是今上计划中的一环,他从未真正对宁王放心,早早便做好了套索,等着他来钻。温熠景私下做出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大摆烧尾宴,恨不能将自己升迁的缘由昭告天下,以此激怒宁王,让他对今上愈发不满。
再到后来江安水患,本不是一个肃清贪官污吏的好时机,却依然利索地抓了吕浚山,毁了宁王在京城的大部分人脉。这一切,都在逐步瓦解宁王的理智,对今上的忌惮逐渐增多,等到林婕妤顺利生下皇子,他才终于暴露出来。
他说的轻松,荀礼听完却只觉得心有余悸,如今能云淡风轻的将一切布局都说出来,那是因为人都还活着。若是当初宁王一进京城,没打算折磨温熠景,而是直接将他抓起杀了,现在他哪里还能听温熠景说这些!
这才是他每每想起这件事就后怕的原因。
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之久,他还是会因为那件事半夜惊醒,难以入眠。
他不敢回忆梦中那可怖的情形,更不愿去设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他看到谢珩好好地睡在自己身边,这才轻舒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越过谢珩,下床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
在桌边做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身后的响动,接着便是谢珩犹带慵懒睡意的声音:“少敬?又做噩梦了?”
荀礼便放下手中茶杯温声道:“突然口渴而已。”
谢珩自然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自己担心,才编出一个借口。他也不戳破,只将他拉回床上躺着,半抱在怀中,指尖挑开他的衣领,突然道:“我以前也做过一个梦。”
那是少年时期的一场绮思。彼时他刚确认了自己对荀礼的心思,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抵挡不住心中爱欲。便是在课上听夫子讲学,眼神也时常不自觉地就飘了过去,盯着荀礼白皙的后颈,一看便是一下午。
压抑的太久,那些旖旎的想象便都席卷了他的梦境,每每梦见荀礼羞涩水润的眼神,都让他难以自持。醒过来又觉得自己卑劣恶心,没有定力,不敢面对荀礼。可即便是这样,他的梦境依然绚烂淫靡,让他沉沦其中无法逃离。
这日他一睁眼,从家中的床上坐起,却惊讶的发现荀礼一身书童打扮,正站在床前,等着为自己梳洗。
谢珩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荀礼呐呐道:“不是,不是谢兄说的,让我来你家做事……我如今,如今已经签了身契,谢兄,不,公子若是赶我走,我便没有容身之处了。”
……
谢珩傻傻地听完,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荀礼便用水打湿了手帕,托起谢珩的一只手,仔仔细细的为他擦拭起来。
“不,不用你做这些!”谢珩慌忙起身,将他推开,自己下床洗漱,穿好衣服。
他知道自己又胡乱做梦,只期望着赶紧醒来。
没想到荀礼眸中氤氲出水汽,却是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一片白色带粉的皮肉,咬着下唇道:“那,那……”
谢珩一时只觉的自己呼吸困难,明明是在自己最熟悉的房间,此时却变得如此陌生。理智告诉他要赶紧从房中出去,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就是迈不出半步。
他眼睁睁看着荀礼的外衣一渐渐落在地上,直到浑身赤裸,如同新生儿,站在他的面前,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明明......明明也不如女子婀娜柔软,然而看在他的眼中,已经比那奇谈中魅惑人心的蛇妖还要妖娆许多。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与荀礼双双倒在了大床之上。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着不可言喻之妙。
荀礼在书院,哪知道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境,只是两天没见谢珩来书院上课,担心他是不是病了,等下了课,他徘徊半晌,才鼓起勇气拉住要走的夫子询问谢珩的踪迹。
“哦,他陪着太傅夫人去寺里祈福去了,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听夫子这般说了,荀礼这才放下心中担忧,与夫子道谢。正要走,夫子却又道:“你既然来了,今日课上未抽查你的功课,你便把前日所讲的那篇赋背给我听罢。”
荀礼:“……”
那时谢珩只能在梦中与荀礼亲近,哪像如今,像现在——
他在荀礼身子里用力挺身,听着他的惊喘,微笑道:“现在想想,若你真是我的书童,我这辈子怕是也入不了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