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点点头，不再绕弯子，很直接地说：“晚上发生过的、特殊的事情只有盛向文来开启并调试这个装置，我相信，一切的原因都和这个装置有关系。”
泰听到他这么说，有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抱怨道：“又来了，你们总是觉得这个装置具有攻击性，但我担保，真的不是这样的。你就想吧，开启装置的是盛向文，他是为了陈晋做的，难道他会害自己的哨兵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不可能吧？”
“盛向文成功了吗？”鹿嘉问机械师。
泰对着装置做了一下简单的检查，对鹿嘉说：“他肯定开启并进行了调试，是否成功着我现在也不知道，得去他那里看看。反正昨晚也没有什么骚动，起码我们可以认为他的潜行是很顺利的。”
鹿嘉点点头，盯着那台装置看的眼神十分复杂。
泰在一旁默不作声，陪着鹿嘉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那既然你有所怀疑，要不要也试着调试看看？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把它交给庄俊？”
鹿嘉却果断地说：“给庄俊，让他亲自来验收。”
泰一愣，鹿嘉继续解释说：“他太久没露面了，这不正常。眼下唯一见到他的机会可能就是交接这台装置的时候了。”
泰点点头，表示：“我听你的，你说了算。”
鹿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往后一推坐到了工作间一张不太舒适的椅子里，揉了揉眉心说：“希望我没错。”
他不知道傅旭尧每一次做决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和傅旭尧一同执行的每一个任务中，傅旭尧承担了绝大多数的战略决策任务，鹿嘉自己更多是帮助傅旭尧发现漏洞或者在傅旭尧过于武断的时候阻拦他，但当他此刻把傅旭尧的安慰背在肩膀上来做决定的时候，鹿嘉才意识到，有时候那些不顾后果的武断可能只是鼓励自己作出决定的动力，缺乏那一丝决绝可能就会永远左右摇摆，无法推进任何事情。
泰看不出鹿嘉内心在挣扎什么，但这种纠结的情绪却很有感染力。机械师伸手拍了拍鹿嘉的肩膀，安慰他说：“别担心，我拍了你的肩膀，我相信傅旭尧但凡还有一口气，都得爬起来警告我把手拿开。”
这是个不怎么成功的玩笑，但鹿嘉笑了，他太希望脑子里出现的那个画面马上成真了。
鹿嘉勉强自己挺直腰背，打起精神对泰说：“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台装置。其实我不用说服你，因为就像你说的，你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你是一个惊才绝艳的机械师，但你对我们的了解太少了，所以你看待问题的角度始终胶着在这台装置上，而我会关注为什么有人想要制造这样的装置，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帮助失去向导的哨兵……？”泰的声音里充满了没什么底气的试探，说完他自己都尴尬地笑了两声，“当然，我现在也觉得可能性不高。”
鹿嘉叹了一口气说：“没错，安慰、帮助他们远没有利用他们的价值高，我相信你对这台装置功能的判断，但我更偏向使用这台装置的人，在企图操纵那些失去向导的哨兵，说回到这为什么会导致傅旭尧现在的状况，我不能说得太详细，我只能说，他的状态有一些接近那些失能哨兵。”
泰看起来很诧异，但突然变得很识趣，没有追问鹿嘉为什么傅旭尧会像失能哨兵，但鹿嘉却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又烙印了几遍“失能哨兵”这个词，他最大的恐惧就藏在这四个字里，他多害怕是因为他的无能，才让傅旭尧陷入了危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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