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观察江青衫的表情,恰好与她对视。
江青衫脸上毫无表情,只嘴角挂着不同往常冷冽的弧度。
两人久坐,季皓无话可说,学校天台的风景比海拔低处丰盛,像飞鸟,白云,都比寻常更让人心感慰藉。
他突然想到一年前来学校见到江青衫的第二面,她也是如今这般坐在天台发愣,整个人格外超凡脱俗,今天亦是,唯一不同于以往的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守着,而是多了季皓一同相陪。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季皓错愕了一瞬,心里有股子痛楚不停回荡于筋骨的每一处角落,他心疼地面向她,道,“为什么不能是他,他很重要吗?”
江青衫摇摇头,瞳眸里似有泪光闪过:“我都相信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夺我的东西!”
“你相信他做出来的假象,被自己错误的判断连累,承担后果,并不代表对方一定错误。既然事情发生了也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执着于过去,而不能在未来揭示他的罪行呢?”
季皓想安慰她,可自己从小到大哪学过怎么安慰人啊,只会说些大道理让人不想理会罢了。
“他做过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以为他瞒天过海,可校医务处拿安眠药是有记录的,连给我喝的水都是苦的,他没尝试过,他当然不知道我知道一切!”江青衫一味摇头,果然没听进他说的大道理。
“江青衫!”
听闻事情真想,季皓对周楠云赶到心寒的同时,连忙制止她情绪进一步激动。
“我也知道,现在你说出来了,我也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人,别忘了,无论如何还有我呢!”
江青衫发泄了情绪,真个人眼前都模糊了,身体也不在僵硬,反顺势趴在季皓怀里哭了起来。
季皓听她泪声绰绰,肩膀处温湿大片,立即心疼的抚手安慰,心里早将周楠云骂了个遍。
直到哭声渐歇了,季皓才板正她的身体。
见她脸上泪痕遍布,眼前确不似先前明亮,脸上也红的厉害,整个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得季皓心里一慌,连忙触摸她额头。
他冰冷的手指一触碰,立即被高温烫的缩回手去,轻轻摇晃她:“江青衫?”
对方无甚答应,季皓彻底急了,连忙抱起身,冲楼下跑去。
十二层楼,季皓不敢停息,稳稳当当把江青衫带去了医院。
挂了点滴,仍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医生不建议住院,季皓只好把人裹严实了带回家,细心照料。
直到晚上,江青衫才悠悠转醒,吃过一剂药后,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中午,季皓特意留在家里照料江青衫,期间,周楠云来过,含蓄地问他江青衫的病情,季皓如实回答,便打发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