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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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季思昀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再高傲、固执、冷静。
他看我的眼神小心翼翼，看我肚子的眼神，更加小心翼翼。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掉孩子，我知道这是我手里所能拥有的最好的筹码。录音笔里的消息可以起诉沈家当年瞒天过海，和某些公职高层勾结，但邵言说证据链不足，而且太过单薄，我必须再找其他保障。
想了很久，我决定用这个孩子来逼他做出选择。
隔三差五，我开始折腾他。
“我不想孩子姓沈，那是沾染了我爸妈血液的姓，我觉得恶心。”
“我凭什么要给一个死人生孩子？”
“季思昀，你就没有一点主见吗？你之前不是很厉害吗？你去告诉什么沈致宁，说你不要沈斐的身份了！他活着，你是一抹影子，他死了，你还是影子，有意思吗？”
“你就不想儿子堂堂正正姓季吗？”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是你连孩子的姓都决定不了……”
说得多了，季思昀终究厌烦。
“我放弃沈斐的名字，等于放弃我的前程。那样的我，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冷淡地笑：“你能放弃？那是刻在你骨子里的东西！”
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小腹，眼神渐渐坚决。
“我能，”他认真回我，“你等我回来。”
他关门离开的时候，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底松了口气，莫名开心。
他做不到的，他怎么可能做到。
……
他彻夜未归，我并没有丝毫担心，反而抱着被子独占大床，睡得香甜。
直到手机不停振动，我才睡眼惺忪地拿起来，接了电话。
“喂……”
低沉的男声传来：“请问是尤女士吗？这里是……”
……
他以为我会保释他，但我没有。
我去那里，只是为了把我手里掌握的所有证据，交给处理这件大案的高层。
……
三个月后，沈家大案尘埃落定。
该死的死，该散的散。
季思昀说很想见我。
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联系我。
我想了很久，决定见他一次，把所有该说清楚的没说清楚的彻底说清楚，也算是和以前的我彻底做一个了断。
临走前我换上了自己喜欢的水红色渐变长纱裙，又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把才染成栗色的卷发梳成鱼骨辫。拿包的时候瞥到那页被我压在化妆匣最底层，原本无处安放的纸，取出来随手塞去包中。
监狱。
我从没来过这个地方，当然我相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
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隔断两个世界。
玻璃窗前，我默默坐下。
没过多久，他来了。
瘦得可怕，我差点没有认出他。
看到我坐在外面，他突然笑了起来，几步走到座椅前坐下，迫不及待去拿电话。
我缓缓拿起。
“小怯，你真的来了！我……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有什么话直接说，我还要上班。”
“上班……哦……”他喉结上下一滚，“嗯……也没什么，就是很想你。”
我沉默。
“你……你想我吗？”他极其小心地试探，眼神里闪着怯懦的光。
我竟然觉得可笑。
曾几何时，他是那样张扬，不可一世，趾高气扬。
仿佛天地都是他的，没有人能胜过他，他运筹帷幄，永远是赢家，永远是掌控者。
而现在？不过一个死刑罪犯。
三个月前，他听了我的话返回沈家，和沈致宁大吵了一架。
沈致宁自然不会答应他的荒谬要求，扬言要把我这个祸害像当年他母亲那样解决掉。这句话彻底激怒季思昀，他不能再冷静思考，拿起桌上平时用来装饰的实木烟灰缸狠狠往沈致宁头上砸去。
两下过后，血洇了出来，沈致宁倒去地上。
他没有停手，继续砸下，直到那个人彻底断气。
这些是我在那天早上接到电话后，赶去的路上，收到的手机推送的新闻报道。
在他们眼中，是“沈斐”杀了他的父亲。
而他被捕后，自爆自己的真实身份，经警方核实，他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