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也好。
叶景远知道,魏谨言走了,其实方云初的心也走了,她喜欢自由,也喜欢无拘无束。
回到王府以后,叶景远四处采买,让府里的奴才们跟着一起开荒,将后院的小花园,凉亭假山尽数推了去。
做成了山谷里的茅草屋凉亭,更是在后院里开辟了一块地出来,专门供方云初撒种,不管是种菜也好,种花也好。
就算这样,叶景远也不满意,在京城里四处寻觅良田,农宅,买下来后安置成了另一个四王府。
比起之前那规格严谨的装修又恢弘的四王府邸,这农家小宅子更得方云初的心意,索性直接搬到了这边来养胎。
每日里闲来无事绣绣花,给菜地浇浇水,拔拔草,孕期生活过得好不快哉。
而叶景远这边事务也渐渐地开始忙了起来,三天两头的见不到人。
瞧着方云初的月份越来越大,便安排了好几个年纪大一点的稳婆在庄子上守着,又从各地找来了不少精于怀孕之人膳食的厨师过去,精心伺候方云初。
这样一下来,方云初的孕期日子过得无比滋润,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快要临盆了。
她便开始准备着小孩子是小衣裳,被人前呼后拥的搀扶着下马车时,余光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姑娘。
是方沐雨。
方沐雨的婚事没了,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只是原先那家人已经再重新议了婚事,而之前方家那边也说了,方沐雨婚事没了之后便出家了。
可眼前这一幕.....
许是方云初的视线太过明显,那边的人似是感应到了一般看了过来,方云初连忙转身,跟着婆子进了绸缎庄。
方沐雨的那性子若是瞧见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波折。
然而,那头的方沐雨虽为瞧见人,却也真真切切的瞧见了那马车上的布景,方沐雨不甘的咬了咬唇。
她如何不认得,那可是四王爷府的马车。
方云初的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自那次事情之后,方云初便再也没有出门。要生了。
过了月余,叶景远通过婆子知道方云初快要临盆了。
早早的就处理完了公务,告假回府安心陪着妻子待产。
在方云初喊痛的那一刻,叶景远揪心极了,恨不得上去代替她痛。
稳婆跟婢女们有条不紊的忙活着,烧水,更是取来了不少参片备用着。
在快要发动的时候,方云初痛呼声,一声又一声的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叶景远抬脚就要往产房里头闯,却被婢女跟稳婆拦在了门口,“王爷,这产房男人可进不得,万一冲撞了小主子可就不好了。”
叶景远原本急的不行,可听了稳婆们你一言我一语,生怕出点什么事儿,忙不迭的退了出来。
产房里,丫鬟们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倒,看得叶景远原地转成了陀螺。
产房里面方云初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得叶景远的心都被揪紧。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产房外头安静的吓人,周围的仆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惊着了里头的王妃。
突然,产房里一道洪亮婴儿啼哭传了出来。
听到孩子的声音,叶景远再也忍不住,直直的踹开门,不顾下人的阻拦扑到床前,“初儿.....”
方云初气力用尽,此刻着实没什么精神,见着慌忙进来的叶景远,想要安抚几句,却发不了声音。
叶景远不顾方云初浑身是血,猛地一把将她抱住,“初儿.....”
方云初感受到脖颈间的一阵阵凉意,这才反应过来,怀里的男人居然哭了。
她费力的抬起手,喊道:“景远....”
稳婆抱着孩子,在两人身边道:“恭喜王爷,贺喜王妃,是个小世子。”
叶景远这才抬起头,看向那孩子。
红彤彤的孩子全身都是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像个邹巴巴的小老头。
“这孩子......”叶景远刚想要说话,就瞧见方云初面色不太好,便改口道:“这孩子像我。”
丑就丑垫吧。
等小世子百日宴的时候,原本皱皱巴巴的小脸儿这才慢慢的长了开来,越发的白皙圆润。
小圆脸上每日抱着他都是乐呵呵的,像是有什么喜事儿一般。
小孩子的眉眼像极了叶景远,只有那肉乎乎的小嘴儿,像方云初。
魏谨言在得知方云初生了后,特意托人打了一把长命金锁给小孩子送了过来。
在收到金锁的时候,叶景远一脸的不乐意,“将这锁,放进库房去!本王的孩子,自然该戴本王打的锁。”
话虽是那么说,可这小金锁还是挂在了小孩子的脖子上。
在第二年,小世子会走路的时候,魏谨言寄来了喜帖,是他在采药时认识的女子。
成亲时,方云初带着叶景远和孩子一同前去了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