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昀打量了她几秒，啧舌说：“是可以画出那种漫画的人了。”
“谢谢你不嫌弃我啊！”吕年年拱拱手，一点没放心上，她很开心能在喜欢的人面前完全做自己。
“但第二次见面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啊？为什么啊？第二次见面什么时候？”吕年年蒙了。
“你给大体老师鞠躬的时候。”贺轻昀看着她，“从那时候开始，我迫切地想要了解你，了解你的每一面。”
“不，其实真要说是无从说起的，喜欢这件事情，往往在你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想来，你坐在沙发上回过头的第一眼，其实就已经开始了吧。”
“我也是。”吕年年有点娇羞，“你真是长得太对我胃口了。”
边吃边聊的时间过得很慢，但还是一眨眼就到了深夜。墙面挂着的电视机里元旦晚会已经快到尾声，主持人们全部走出来串结束词了。
桌面杯盘狼藉，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年快要结束了。”贺轻昀说。
“是啊。”
“但今年也是我人生中最不一样的一年。”
主持人们已经开始倒数了，贺轻昀隔着锅里冒出的热气看着她，与这整座城市的人一起说：“新年快乐。”
窗外不知是谁家还冒着风险点燃了一簇烟花，映照在这一年最后的天空上，也绽放于下一年的第一秒。
“我们结婚吧。”
他不知何时掏出了戒指，素雅的、光洁的，充满了虔诚和期待。在这样一个无比温柔的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刻，也是整座城市呼喊的时刻，他让吕年年再一次视线模糊，笑容折射出可以抵达生命终点的光芒。
“好啊。”她说。
寿喜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散发着食物的香味，热气朦胧，眼神也蒙眬。深蓝色的夜空被整座城市的灯光点亮，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地飘下雪花。
沙发上那条围巾终于完全滑落，它压着的那本漫画书俏皮地卷起封面，露出了里面的字——
爱情就像是刚盛出的食物，它们冒着汩汩的气泡，永远生机勃发。每个人的气泡都不一样，有的是凉的，有的是热的；有时是甜润的，有时是酸涩的。但只要它是对的，它就是酷暑里的北冰洋，冬日里的寿喜锅。
无可抵挡喷涌而出的气泡就像世界上所有无法克制的爱情一样。你，看见了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