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见见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谢长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俊美的脸上血色尽失,只是依旧如一杆修竹般立在那儿,他声音依旧冷淡,“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呵呵呵……”神尊犼开始低笑起来,接着便是仰天大笑,直到被涌出的血液给呛住,开始不住地咳嗽起来。
“我当然知道原因!”神尊犼怒吼起来,“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这天下苍生,哪怕是一只蝼蚁,也要比我重三分,昊天,我问你,你对这些卑微的人类那么上心,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上上心呢?但凡你能拿出对天下苍生一半的好待我,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谢长安眼神悲悯,摇头道,“你在我眼中,亦如这天下苍生。”
“放屁!”神尊犼悲鸣,“如果你对我有心,就不会用自己鲜血浇灌长大的神树来封印我,这一封印就是五千年!整整五午年,你将我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每一天的煎熬的吗?每过一天,我就会想你一次,对你的恨意就会多一分,如今,我这心里积压的恨意,哪怕是将这六界全部毁了也不足以平愤!”
谢长安不再看他,沉默不语。
“你说话啊!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其实,你欠我最多!”神尊犼眼中恨意加重,心头汹涌的情绪快要让他窒息了。
“你想让我死,那你也别想独活!”
话音未落,神尊犼勐地一出手,竟是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向谢长安袭来。
“长安!!!”
傅嘉夷一直在关注着两人,眼见神尊犼出手,他连想都没想,就拼命扑了上去,打算自己替谢长安挡下这一击。
谢长安眼眸微动,双手极快地将傅嘉夷推开,用自己的胸膛硬生生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神尊犼愣住了,他看到谢长安的嘴角开始溢出鲜红的血丝来,“你、你为什么不躲?”
谢长安看他,“你说我欠你,那就当作是还你的好了。”随后,他双眼一沉,“但是,你所做的恶必须要受到惩罚!”
说罢,他那纤细修长的十指结出一个漂亮的印记来,犹如一朵盛开在天山的雪莲,异常美丽优雅。
但熟知这种动作的两人都面露惊惧,那是——同归于尽!
“不要!”
“不要!”
神尊犼和傅嘉夷同时大喊出声,但却没能阻止谢长安半分的动作。
神尊犼眼见那凌厉的阵法铺天盖地的将他围困住,也看到同样处于法阵中的谢长安,他又有些释然了,既然活着得不到,那就干脆一起长眠吧。
他慢慢来到谢长安跟前,温柔问道,“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以昊天的样子见我吗?”
谢长安抬眸看他,异常的冷淡,“用不上。”
“什么意思?”神尊犼忽然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来。
谢长安笑道,“我现在所代表的,唯是幽冥司司主——谢长安!”
剧烈的痛意传来,神尊犼感觉自己在慢慢被消融,面前的谢长安的身影也变得影影绰绰起来,直到那影子彻底消失。神尊犼伸长了手,似要抓住什么。
但从谢长安刚才站立的地方突然长出一棵树来,那树越长越大,直到成为一棵参天古木般。
待看清那树的形态时,神尊犼面露恐惧之色来,他惊喊道,“昊天!你诈我!!!”
那树瞬间枯萎,满树繁叶落尽,最后只余一截枯木,枯木散发着无穷的神力,将神尊犼强力给吸了进去。
大雨骤停,天空现出正常的湛蓝色来。
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一身金袍的俊美男子迎风而立,他手中多了一小截枯木,里面隐隐传出阵阵咒骂之声。
傅嘉夷半晌无法唿吸,双眼不错地看着他。
只见他将那截枯木悬于空中,双手作法,指尖上立即传来明蓝的水光来。
傅嘉夷亲眼见到,他将那蓝色的火焰移到了枯木下,枯木遇火即着,瞬间,整截枯木“轰”地燃烧起来。
“昊天!昊天!你好狠啊!”
傅嘉夷看得目瞪口呆。
谢长安淡然说道,“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别怪我。”
枯木燃烬,化作了一堆黑色灰尘,谢长安轻轻一吹,迎风四散,再不见踪迹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与破败,谢长安长叹一声。忽然,他咬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一滴红豆似的血液从皮肉下渗了出来,然后,那颗血珠被抛向了上空,化作无数滴血液洒向了大地、山川、河流。
“你要做什么?”傅嘉夷问,但谢长安只是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