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冠便如同他这辈子对江匀的爱,永远都放在首位,沉重,却美丽。
将凤冠抱在胸前,林厢祁哭得眼前模煳一片。
道:“江匀!我爱你,可我更加恨你!这几日,我对你说过的那些承诺,那些好听的话,都是骗你的,全都是假的!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遇见你,我都不要再与你相爱!今日,我要送你的大礼,并不是漫山遍野的兰花,而是我的命!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跳下去的那一刻,我要你永远都害怕得不敢再滥杀一人!
江匀,如果你还爱我,那就答应我最后两件事,第一,放过小雨,让他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第二,替我完成我爹爹的资源,将卫伯伯与他同冠合葬!”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
江匀跪在地上,努力寻找将林厢祁拉回来的机会。可是,站在悬崖边缘的林厢祁摇摇欲坠,拉回来,几乎不可能了!
林厢祁摇头,抱紧凤冠,道:“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并且做得很好。”
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迈入了他设计好的死路当中……
“不!不要……祁儿!”
江匀冲过去,妄想拉住那瞬间消失的一抹红色。
可是,到崖边的时候被葛芙庸等人扑过来按住了,眼睁睁看着那红色消失在茫茫白雾当中。
那一抹缥缈的身影,他的希望,他的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厢雨狂虐的笑声忽然响起,江匀红着眼看过去,眼睛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林厢雨捧着肚子笑着,跌跌撞撞的走到悬崖边,道:“看啊!我就说他恨透了你!他讨厌你讨厌到骨子里去了!还成婚?你大张旗鼓的置办婚礼,也不知道到底感动了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厢雨笑出了满脸的泪水,用力一擦,也站到了悬崖边缘,道:“江匀,我呀,的确肮脏,你知道的一点儿不假!但是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会有今天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想我哥肯定特别后悔遇到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输了,你还是输了!是我赢了,哈哈哈哈……是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带着满脸的泪花,纵身跃下悬崖。
江匀拼命挣开束缚,已经红了眼发狂了。他奋力挣开一只手,掌中发出黑气向林厢雨击去,正中心脏,碎成血沫!
眼看着要被震开,韩歌一咬牙拿出武器对着江匀后颈重重一砸,急道:“老葛老欧,还有老盛,你们三个把君上带回去,他醒了就打晕,不要害怕。剩下的人,都跟我去悬崖底下找人!快……”
……
崖底,两具尸体掉落,摔的不成人形。
一具一身青衣,被血肉染成了斑驳的红色,一具一身嫁衣,撕裂破碎。
“哎呀呀,摔得真惨呢!”
经过的红衣男子捡起了那具身着青衣的尸体,扇动手中的扇子,闻了闻,笑道:“兔子味儿真浓呢……”
说罢便将尸体扛在肩上,步步生花离开了。
林厢祁的尸体是被徐满风找到的。看到林厢祁那副样子的时候,徐满风想起了被砍去四肢凄惨死去的乔孟,当场发狂了。
严佑安等人只能强忍着恶心让手下把尸体收敛好带回宫去,感叹这世间的情爱实在太过复杂,以至于叫人甘愿求死。
韩歌连连叹气,咒骂着爱来爱去爱个屁……
这事之后,江匀整个人不疯也成魔了。终日散发出一身的黑气,在偌大的皇宫中走来走去,双目殷红,脸上脖子上黑色条纹遍布,那张皮肉,像是裂开了。
韩歌等人只能将所有人都赶到宫外,每个宫门都由他们这几个将军严加把守,死也不能放江匀出去。
好在江匀似乎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只是在宫中一圈又一圈的走着,形同行尸走肉,不吃不喝,不曾停歇。
林厢祁的尸体停在杏雨轩,已经发臭。那日将尸体带回去,江匀醒来后就发狂了,见着尸体死也不认那是林厢祁,口口声声道是众人欺他骗他!
葛芙庸头疼得厉害,却每日都在想林厢雨的尸体为何找不到?
那日林厢雨也跳下了悬崖,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那悬崖深万丈,掉下去怎可能生还?
且韩歌的速度他很明白,下到崖底不可能需要太长时间,总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林厢雨就被野兽给啃完了?
但是,如今江匀的状态又容不下他分心去时时刻刻想这些。
盛东年来了,葛芙庸赶忙询问道:“如何,君上吃了没有?”
盛东年摇头,道:“没有。君上这次发狂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怕是得想法办法让他平静下来才行。这些天,他在皇宫里四处转一圈后就回杏雨轩,盯着泽仙大人的尸体看半晌,又出去转。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泽仙大人,只不过……过不了心里那坎。”
葛芙庸叹气,他何曾不知道?
盛东年抬头老天,灰蒙蒙的天空让他回想起很多往事来。
又道:“我们几个,都是被君上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哪怕是死,也要永远效忠君上。”
葛芙庸沉默,他隐隐觉得末日已经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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