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滑板,她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摆放好父亲的照片,庄重而珍视。
她不信鬼神,不信佛道。可是父亲说,做人要心存敬畏。
“那么我就敬畏父亲好了。”
江祁跟着她向父亲的相片鞠躬,姿态郑重。她平静地望着他低垂的头颅,看到眼眶发酸,他终于直起身来,问她:“你相信奇迹吗?”
许轶川摇了摇头,蓦然意识到他在说的是什么,鼻头发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相信。”
我相信父亲或许还在某一处、某一个空间、某一个世界。我相信那架飞机或许仍旧漫无目的地失落在天际。
我只能够相信。
许轶川红了眼眶,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唇。
他拉着她的手,步步靠近,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揽入怀中。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只觉得四肢百骸有一种奇异的战栗,自肺腑汹涌而出。
这么久以来她鲜少流泪,却在感知到这个拥抱的刹那间,喉咙哽咽。
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克制那陌生的情绪,凝固了数百个日夜的悲怆忽而变得鲜明起来。头顶的声音嗡嗡震响在耳际,她一时疑心是幻觉,可却如此清楚地钻进了心底里。
“敢在我面前哭一次吗?”
她固执地想要摇头,他温柔扣住她后脑的掌心却不容她拒绝。
怀中的人没有再动,江祁总怀疑时间是否静止了,否则为何一切都仿佛凝滞在原地。他的拇指寻上她的眼角,终于触到了温热的泪。
她无措的手指紧抓住他腰间的衣服,用力攥着,他僵硬在当下,另一只手回护住她的脊背,感知到她无法控制的颤抖,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不断洇湿的前襟却在告诉他,她在如何激烈地宣泄这份悲伤。
“我不能够向你保证任何永远,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他轻轻地道,“可是你得知道这一刻我爱你。甚至恨不能穿越到过去,在你承受这些痛苦之前就把你保护起来。”
怀中的人始终未动。
“江祁来晚了,可是爱还来得及。”
他极致温柔地,垂首在她耳后,落下一吻。
恍若庄重印刻下的誓约。
2.
许轶川休完寒假,回去学校上课。
许轶川上学期缺课缺得很厉害,有好几个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高数老师,一进门,习惯性地扫视全班,一眼就看到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许轶川,故意清了清嗓子逗她:“许轶川同学,真是一次课都没缺过啊!”
吓得许轶川正襟危坐,厚着脸皮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