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抵住自己眉心,指节重重地施力,似乎这痛能与鼻头的酸涩势均力敌,压制住他磅礴在眼底的泪。
“许轶川,对不起。”
他艰难地等待听筒那头沉默的人发出声音来,哪怕只是说一个嗯字也好。
可是等了很久,那头依然是无声无息。
“许轶川,”他说,“你在听吗?”
“梁先生。”那头响起的却是一个清冽的男声。
梁松枝先是震惊,随即有一瞬的窘迫。
“许轶川正在睡觉,梁先生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我可以代为转告,如果没有,就先挂断了。”
梁松枝哑然半晌,才开口道:“没、没什么事了。”
“再见。”
江祁毫不留恋地把电话挂了,俯身凑到熟睡的人眉心一吻。
女孩伸手胡乱地擦过被吻过的地方,似乎是感觉到了痒。
江祁接着在她面上轻轻啜吻,害她抬手去擦,终于成功地将她烦醒了。
许轶川张开眼正想发火,他却垂首吻住她的唇,将字字句句都堵回去。
“去洗澡,洗完再睡。”他说。
许轶川没了脾气,当真起身去了浴室,丝毫不知道江二少刚刚接了她的电话,还把那些迟来的对不起照单全收,一个字都没让她听见。
无关的人与事,他不必再拿到她面前来。
夜深了,两人躺在床上,困得迷迷糊糊,却还想说悄悄话。
“江祁time。”
“嗯?”
“为什么这么想医好我的腿痛?”
简直是到了执念的地步了,还总是怂恿她去练习滑板。
江祁漫不经心地道:“人无法避免紧张和不安,可我不希望你因此疼。”
没说出口的却是——因为我希望你有一个打十个的底气,尽管我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
我希望你能自由地踩着滑板,不管你想不想玩,面对滑板都不会觉得抗拒。
我更希望,你在看到我的时候,不会因为不安、紧张而疼痛。
只要心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