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妈妈是个绑架犯,她才六岁,懵懵懂懂,不知绑架犯是什么,只知道妈妈做了十分不好的事情,被警察带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那之后,她便没有见过江照。
她也便是从那个时候,耳边开始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江照二字,像一块炽热的铁,在她心上烫出血肉模糊的疤。
“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江照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眼神,亦或是表情,都是稀疏平常,听不出一丝责备与厌恶,痛恨。
林音希的后背却在他的注视中慢慢生出冷汗,沿着她的脊梁一点一点往下滑。
她了解他,内心越是慷慨激昂,面上越是不露声色,甚至带上了一点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笑。但林音希知道,她就是知道,他是生气了,这样其实也不准确,他此时的情绪已经不是普通“愤怒”可以囊括。
从未有两个字,像现在这样难于出口,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像含了一把沙砾,磨得人耳朵生疼:“是的。”
“林萍是个绑架犯,你是林萍的女儿,你当然知道她当年绑架的是远洋集团江麒麟的儿子,是我江照。我就说嘛,多么可笑,世界上哪里有密不透风的墙,就算这件事被瞒得死死的,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比如你,还比如我,你说对吗?”他的声音轻柔,像在问她今晚吃什么一样平静,林音希的拳头越握越紧,刚长出来忘记剪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嫩肉里,但她并不觉得疼。
“你费尽心机接近我,无论我怎么做好像都不能打倒你,不能使你退却一步。你说你喜欢我,要与我在一起,是因为林萍那一年未能从我身上弄到钱,你要接她的棒子,还是因为愧疚?要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