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豕门登闻钟响起后,盘禹城中的旗楼很快便将消息传递出去。片刻后,正在城门卫府衙议事的瞿能也收到了消息。
城门校尉曹明当即命其余门候赶回各自城门,严把城关。他本人则跟瞿能朝亥豕门快马奔来。
登闻钟既响,事情决然不小。但南域罢战息兵多年,应该不是敌军袭城。再说,盘禹城外有哨骑游荡,如若外敌袭击,必定狼烟示警。
如此,亥豕门的乱事极有可能是民暴。
当曹明与瞿能纵马赶至亥豕街,见街道上并无乱象,纷纷松了口气,想来只是虚惊一场。
只是很快,两人脸色大变。
瞿能更是慌乱下马,然后奔到一片血腥的城门前,脸上青筋凸起,久久无言。
最终,这位门候双膝跪地,低声哽咽。
今日若不是他前往府衙议事,凭他聚气巅峰的境界,不说杀了宫三,但挡住对方行凶,肯定可以。
西柳营副将马步坤将事情经过小声告与曹明,巡城军队正则吩咐下属找来担架,开始收拾战死戍城卫的尸身。
没多时,亥豕门处便围满了人群。
有军队在侧,民众们自然不再害怕。
苏卫一言不发的抱着小鱼坐在木椅上,狄云笙看着耳房外停放的十三副盖着白布的担架,使劲握着拳头。
他恨自己无能。
曹明与马步坤联写了折子递到皇城,说明事情经过,内史省已解除盘禹城的封禁。
不远处,几个提刑司的官员正在检查宫三的尸体,确切的说,是在看对方的头。
“谁是苏卫,上前答话。”
这时,一名提刑司官员抬头说道。
苏卫没动。
一名戍城卫向提刑司官员指了指苏卫。
那官员脸色有些不喜,然后走到苏卫跟前,语气甚淡道“宫三乃聚气巅峰的修行者,你不曾修行,怎能杀他?”
苏卫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似乎没听到对方的问话。
一旁的瞿能却火了。
他狠狠瞪着提刑司官员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的兵就杀不了宫三吗?你提刑司牛逼,你怎么不去杀宫三?让这恶贼跑到亥豕门行凶?”
“去岁宫三与祁六这两个邪修在城中坏了不少闺女的清白,你提刑司布局数月,最后不过是抓了个祁六,据说还是国师出手相助,现在人家戍城卫折损大半,将宫三斩杀,你却一副质疑语气,于通判,信不信本将在君上面前参你一本。”马步坤冷冷而言。
他与瞿能虽不熟,但同为袍泽,而且这提刑司于通判语气着实让人气愤,因此出口呵斥。
“如何查案,是我提刑司的事,既然苏卫将宫三斩杀,还请他往我提刑司走一遭,说经事情经过。”于通判淡淡道。
瞿能闻言便要拔刀。
他今日已是怒火攻心,正好找不到发泄口。
“滚。”
正在这时,曹明走了过来。他是城门校尉,官职远超于通判。说话更加不必留什么情面。
于通判并未被曹明吓到,反而开口道“还请校尉大人得知,没有我提刑司的签贴,苏卫斩杀宫三拿不到嘉奖。”
“我不稀罕。”
苏卫忽然抬起头道。
于通判又想说些什么,这时,负责维持秩序的巡城军队正喊道“有贵人到。”
接着,便见一辆挂着离越皇族标志的马车驶近。
不等那车停好,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便从车种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