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云落冷冷看着张大少,此人是个由内而外的草包,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曲谙的样子,也并未将他放进眼里。
曲谙慢吞吞道:“是男人你就出去。你会因此出去吗?不出去就不是男人了么?所以啊,这样的废话还是少说为妙。”
金琴差点要笑出来。
空云落也看了曲谙一眼,他头一次见这样尖牙利嘴的曲谙,还用着倦倦口吻,真是……太让他喜欢了。
张大少气得脸都青了,就要动手去揪曲谙的衣襟,却被一高大身形一拦,如同一座大山突然横亘在面前,他忽然怵了。
“行啊你,嘴上挺敢说,还不是找了救兵防着本大少?真够怂的!”张大少故意激他。
曲谙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斜靠着矮桌笑个不停。
金琴嗔怪道:“大少,奴家昨儿刚学了首新曲儿,你要不要听嘛?”
张大少看一眼金琴,又看回了曲谙,这小子身子不中用,长得倒挺浪,眉眼带笑看着还挺有滋味儿,他找到了一个好方向,便大放厥词道:“我看你安任是来这儿取经的吧?那本大少尝尝鲜儿!其他人都出去!”
空云落的脸骤然黑沉下去。
接着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新竹居大堂的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守在厢房门外的家丁们心中警觉,当即破门而入,只见他们的少爷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叫。
“少爷!”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们少爷动手!”
“给我上!”
曲谙被酒意熏晕了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隐约见一排人站着,他们又很快倒下。
躲在一排的金琴都看呆了,她从没见过身手如此利落的人,似乎只是把每个人都推了一下,那些人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曲谙又要倒一杯酒,可什么也没倒出来,他还不确信地晃了几下。随后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酒盅被温柔地从他手中拿走。
“这是第四盅,别喝了。这酒后劲大,你都醉了。”空云落只敢趁这曲谙反应迟钝时碰碰他的手。
“是么?”曲谙咕哝,“喝醉会闹酒疯,我没闹呢。”
“嗯,因为你乖。”空云落的心和眼神一样要化成水似的。
曲谙犯困了,往桌上一趴,又不甘睡过去,呢喃道:“刚才好多人,怎么都不见了?”
“被我打跑了。”空云落道。
“哦。”曲谙慢慢阂上了眼。
空云落安静地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拨动他落在脸颊的一缕头发。
“你的声音……”曲谙又说话了,“听起来有些耳熟。”
空云落一顿,心脏不只是因慌张还是雀跃而鼓动,“像谁?”
曲谙却不答了。
“你老是这样。”空云落小声抱怨,他轻柔抚起曲谙的肩,让曲谙靠近了他的怀里,这样瘦弱的身躯,他可以全然揽抱着。
抱到了。
空云落努力克制,才没用力,被曲谙依靠的感觉,他是在太想念了。
太想念了。
醒来后,曲谙就躺在自个儿屋里的床上了。
天色已晚,他也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醉后醒来,头总有点儿不舒服,他需要抚慰柔软的东西来缓解不适,朝枕边一摸,却没摸到他的黑猫。
“洛洛。”曲谙叫道。
一个小黑脑袋从床沿下冒出来,给曲谙摸了两把,不让抱。
曲谙揉着脑袋坐起来,话说他不是在新竹居喝醉的么,怎么回来的?
“咕噜——”
肚子叫了声,他饿了。
可桌上没饭菜,他只好自己出去找,一开门,就发现好些人都堵着通往正堂的门,在探听着什么。
曲谙也挺好奇,过去凑热闹,问:“出什么事了?”
众人见他出来,忙又把他簇拥回屋子里,“安公子,您可别出来!外头出事了!”
“我不正问么。”曲谙笑道。
“张家找上门来了!”
张家?曲谙的大脑转了两圈,才明白这张家是什么意思。
“周寻呢?”曲谙问。
“不就在前面么。”一伙计道,“原本还要找您的,被连大夫挡回去了。今天是不是周寻把张大少打伤的?他们就这一个独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曲谙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他挤出了众人的阻碍,快步往正堂走,还没走到,连宵就先过来了。
“又上哪儿去?”连宵道。
“怎么处理的?”曲谙问。
连宵叹了口气,“他们把周寻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