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曲谙一个答案都没想出来,那人已从房屋的拐角走过来了。
曲谙浑身僵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感觉比半夜码字被罗姨发现更刺激。
“是你?”
曲谙看清了对方的脸,傻道:“刘、刘掌事!”
此人正是偏院四大掌事之一刘掌事,也是曲谙接触的第一个掌事,虽然他人高马大不怒自威,但好歹也是认识的人,曲谙稍稍放松了些。
“刘掌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曲谙问。
“这话怎么由你问我?”刘掌事眉头微皱,看曲谙的目光带着不信任的探究,“大晚上的,你南田院的人,跑来我东庖房的地盘,是欲作何?”
“我、我是来摘果子的。”短时间内曲谙没啥找到更好的理由,只能实话实说,“这个果子,叫枫栾果,可以药用。”
“就算如此,这也是我东庖房的东西,你要拿,也得先请示,擅闯是要问责的。”刘掌事道,“你们周掌事没教过你规矩吗?”
刘掌事的态度可谓严肃冷漠,不讲一点情面,曲谙则像被训斥的小学生一样,认错地低下头。
空云落在一旁看在眼里,不知从何涌起不痛快,这点情绪的波动让他的身子也微微一颤。
刘掌事盯了过去,“谁在那里?”
曲谙寒毛竖起,立刻答道:“我一个人来的。”
“我分明听到声音了,方才似乎也是两人的声音。”刘掌事走向墙角。
曲谙心道不好,可他要拼命阻拦,才更加可疑。
怎么办?洛洛要被发现了,被发现的话,洛洛会被赶走的!
怎么办?!
曲谙豁出去了的大叫道:“啊!我的心脏好疼!”
刘掌事下意识扭头看他一眼。
一阵极轻的簌簌声,像是风吹过树梢。
刘掌事并不去理会曲谙,而是大步走到墙角,那里阴暗狭窄,只能躲进一个小孩,但此时空无一人。
曲谙蹲在地上卖力演出,他悄悄挣开一只眼睛偷瞄,发现刘掌事在四处张望,似乎没有发现洛洛。
见刘掌事望过来,曲谙又痛苦脸嘶嘶抽气。
刘掌事走过来扯过曲谙一只手把脉,他虽不精通医术,但也知曲谙的脉象有异,快得惊人,不似作假。
到底这也是段千玿带来的人,曲谙不能在他手下出事。
于是刘掌门拉起曲谙的手臂,“去看大夫。”
“不行不行,现在我不能走动,否则会更严重。”曲谙像个贝壳一样合得紧紧的,“我缓一缓就好,不用担心。”
“我替你叫大夫来。”刘掌事隐忍道,此人果真是大麻烦。
“不用了,大夫来也是叫我不要操劳少动怒。”曲谙说话的底气渐渐足了起来,,“谢谢刘掌事关心,我很快恢复了。您先去忙吧。”
刘掌事的目光像两把凿子似的,久久看着曲谙,最终还是留他一人在此。
糊弄过去了!
曲谙心里欢呼,在刘掌事离开了,他还在敬业演戏,直到过了五分钟,他才站起来,去找空云落。
“洛洛,洛洛!”曲谙低声叫着,这时他才来得及疑惑,空云落去了哪儿?
曲谙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空云落的踪影,他心慌不已,手心出了虚汗。
洛洛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一样。
如果今后没有洛洛的陪伴,他该怎么办?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在小竹屋里,一天下来可能说不了几句话,生命好像都没了色彩。
洛洛才来到他身边几天,却对他如此重要。
“洛洛……”曲谙无助地叫道,洛洛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这般亲密无间的人,他失去了洛洛,似乎和这个世界的关联也没有了。
他只是个多余的局外人。
“鬼叫什么?”
曲谙身后,一道凉飕飕却稚嫩的声音说道。
曲谙先是不可置信,继而大喜过望,他转身道:“洛洛!”
空云落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引人注目的是他鲜红的嘴唇和流血一样的痕迹。
“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曲谙蹲下/身紧紧抱住空云落,慌乱的心正在缓缓平静。
空云落颇不自在,推搡道:“先放开,我要喝水!”
那股味道又返上来了,空云落用力推开曲谙扭头干呕。
“洛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曲谙又紧张起来。
“回去……再说。”空云落艰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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