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挠挠脑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呃……喜欢上我的,但我现在真没法回应你。突然来这么一下,都把我弄懵了。”
莫晟点头,声音很轻:“我知道,被好友觊觎,肯定会觉得恶心的。”
沈别连忙摇头,不好意思道:“……其实吧,亲起来感觉还不错。”
“……”莫晟这下直接站起身,斩钉截铁说:“你喝多了,快睡觉。”
莫晟转身就走,沈别只来得及见他耳尖一抹红。
两人次日清晨飞回华国,临分别时沈别插着兜,说彼此再冷静下,好好思考吧。
莫晟垂眸应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这一冷静,就是一个多月。
沈别无数次想找他,打开通讯录却想不到任何理由。
没受伤,没醉酒,也不需要奶妈……沈别很是泄气。
以往总是想找就随便找,但莫晟那晚捅破了窗户纸,反倒让沈别开始畏首畏尾。
怕面对莫晟,又抓心挠肺想见他,沈别快被傻逼的自己逼疯了。
恰好火锅店快开业,回国的小辞说要直播,顺便跟朋友聚会一番。
他便撺掇着小辞,顺便邀请莫晟,却被告知正在酒吧参加朋友聚会,没办法来。
朋友聚会?
在沈别的印象中,莫晟是个不喜社交的人,很少去这类场合。
沈别有些担心,便辗转打听到地址,赶过去了。
他刚进门,就险些被霓虹射线晃瞎了眼,顿时眉头拧得更紧。
在这种地方开聚会,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沈别更担心莫晟安危了。
舞池群魔乱舞,沈别长得高,越过人海看到吧台上零星坐了几个人。
沈别眼睛顿时一亮,匆忙扒开人群走过去,嘴角下意识勾起笑。
莫晟就在其中,他穿着白衬衫,瘦削漂亮的背也透着清冷,沉闷到格格不入。
在半路,沈别却猛然顿住了脚步,双眼渐渐睁大。
旁边突然有男人揽住了莫晟肩膀,脸与他靠得极近,似乎递了杯酒过来,手也不老实地顺着莫晟的背下滑——而莫晟毫无反应,甚至接过那杯酒,仰头要喝。
“啪”地一声,陌生男人的酒杯被夺过,狠狠摔在了地上。
有傻批搅局,那男子顿时怒了:“草泥马的,你谁啊?是不是找死啊?”
沈别眼神凶狠通红,毫不掩饰阴郁与暴躁,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句“滚”,强硬拉着莫晟的手就离开了。
“操……”那男人咽了口唾沫,觉得有点腿软,果断没追上去。
说实话,刚才那护食似的眼神,真的吓到他了。
“唔……”
莫晟被抓着手腕抵在墙上,脊背骨撞得有些发疼,不由得闷哼一声。
细得跟蚊子叫的痛吟,揪地沈别心里一软,但他只要想起刚才莫晟任君采撷的模样……就再度火起,烧得他理智全无。
“我要是不来,你就要跟他上/床了吧?”
“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这是在干嘛?”
“莫晟你倒是说话啊!啊?”
沈别咆哮的声音渐渐拔高,低头与莫晟靠得更近,压迫力十足。
莫晟被吵得耳膜发痛,紧紧闭上眼睛。
“既然叫我一声哥,就放过我吧。”莫晟垂着头,声音低而清晰。
沈别愣了:“……什么?”
莫晟别开眼神,推开沈别的手,
“我累了,让我去休息。”
沈别不吃他这套,攥住莫晟手腕不放:“不行,今天你必须说清楚!”
莫晟压根挣不开沈别的蛮力,长长叹了口气。
“你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生气?上次明明都拒绝我了啊……”莫晟苦涩一笑,无力地靠在墙上。
沈别瞪眼:“我哪儿拒绝你了!”
莫晟一声不吭,不愿再揭伤疤。
沈别继续自顾自嚷嚷:“上次在机场,不是说好冷静思考下吗!你也不跟我商量下,就开始找对象?”
莫晟:“所以呢?一个多月没联络我,你确定这不叫绝交?”
沈别噎住,他怎么好意思说,是他不敢联络……
莫晟又叹了口气,疲惫地揉揉额角:“不喜欢我,还硬要我吊在你这棵树上。沈别,做人不要太自私。”
“我不想跟你只做好朋友,不过……我们多半也做不成了。别为难了,过几天我会向你父亲辞职,早日找个敬业的新家庭医生吧。”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以后不见面就是。”
莫晟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心里像被人生生挖开洞一样,又空又疼。
这一天,还是来了。
沈别却立刻拒绝:“不行,我不接受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莫晟瞳孔一缩,再次被撩得无话可说,隐隐约约心跳再度加速。
沈别真的是恶人,杀人于无形的那种。
莫晟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沈别推开,喘着气沉默离开。
沈别没敢追,咬牙盯着莫晟孤独的背影。
第二天,莫晟果然递交了辞呈,沈别立刻撺掇着老爸拒绝。
如此反复好几次,莫晟只能放弃,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曾经,默契地忘记了破坏友谊的所有事情。
莫晟又犯贱地开始自欺欺人,无法自控地继续暗恋,煎熬而痛苦,却也隐秘地欢喜着。
而沈别……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迷茫地一批,完全不敢面对莫晟。
*
陆霄向弟弟求婚当晚,沈别一路跟着他们来了酒店,紧急包下了隔壁套房。
等冷静下来,沈别不由得骂自己傻逼,住在隔壁有个屁用啊,难不成还能把弟弟救回来不成?他可不敢惹陆霄。
但他打心眼里不想离开,总觉得在人生大事上,作为哥哥必须得守在小辞身边,也算是种保护?沈别勉强自我安慰。
陆叔应该很爱小辞的,但会不会一时激动,把小辞给伤到了?
不不不,小辞是他心头宝,陆叔就算自己憋死也不会……
唉,陆叔那么恐怖的人,他也猜不透啊!
沈别坐立难安,隔壁半点动静儿都听不到,烦闷地烟都抽了大半盒。
急需有个人陪他,一起心烦。
总统套房服务很不错,没过多久,就有服务生送来酒。
服务生诚惶诚恐地叫“沈先生”,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沈别却仍站在窗边抽烟,眼睛盯着窗外万家灯火,焦躁而沉默。
服务生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有钱人,礼貌地鞠躬后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吓得他一个激灵。
该死的有钱人满手是血,竟然一拳捣碎了某瓶名贵红酒,深红酒液和鲜血混杂着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服务生连忙跑过来,这可是能住总统房的VIP客户,就算是神经病,也万万得罪不得:“先生,我这就帮您叫医生!请先坐下,我为您紧急包扎。”
沈别摆摆完好的右手:“不用,请去接我的私人医生来。”
他语气急切热烈,故意受伤后,似乎还挺高兴。
服务生:……?
我常常因为不够傻逼,而与你们这群死有钱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