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就当为了这么多年你我的情谊。”
狄卓予转过身,许凤微笑着朝他走来。
“卓予,我爱你。”
“……”狄卓予低头看着插入自己心脏的刀。
“你……”鲜血从嘴角滑落。
许凤抬手捧住他的脸。
“下辈子我绝对不要再爱你……”
狄卓予愤怒的将他推开,踉跄着倒在雨幕中。
许凤看向许冬末离开的方向。
“冬末……我的弟弟,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抬起手,将刀刃对准自己,插入心口狠狠的刺入进去。
他倒在地上朝狄卓予爬过去,依偎在他怀中,面带笑容闭上眼睛。
鲜血染红了水泊,如一朵并蒂莲点点的盛开。
“都结束了。”
狄卓予许凤双双毙命,十二诸侯王尽数倒下,帝都一片混乱人人自危。
莫常与黑煞跪在殿外苦求了三日才说服许冬末称帝。
莫常告诉许冬末,斐亦煊来时有交代,若他有意外便将军令符交予许冬末。
他说道做到,他会给他自由。
给了他整个天下。
帝都恢复了平静,许冬末成为帝皇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奴隶制。
经历了这一场大变动,没有人再敢对这个决策有什么不满。
秋天过去,冬季悄无声息的临近。
偌大的宫殿里,许冬末身着龙袍头戴金冠孤坐龙椅,默默的出神。
阿木恢复成了男儿身,决定继续去经营许冬末的那家火锅店。
听闻许冬末还活着,白骁出现并继续接管了啃得鸡。
天子与狄卓予的死讯传出,躲在深山里的安逸之出山,有人说他去丰城带人重修大坝,也有人说,当日夜里有醉汉站在大坝上吟诗唱歌,大笑足足一夜。
“主人。”
黑煞走入殿内,禀报道:
“已经按照主人的吩咐,将所有的反天教教徒都放了,并安排了耕种的田地。”
狄卓予死后,反天教的教徒被杀的杀擒的擒,对于俘虏许冬末没有下杀手,而是决定放他们离开。
“辛苦你了,回去歇息吧。”
许冬末神情清冷,神情惆怅,才一个月的时间能将整个混乱的帝都治理成这样,他很了不起。
只是,帝都恢复了,那他呢。
“是。”
他退下,许冬末走下龙椅,出了大殿到御花园,风卷起枯叶落在他的脚边,一枚雪花落在他手心融化。
“冬天到了。”
望着那颗枯黄的大树,叹了口气。
进入寝宫,宫人行礼,许冬末摆手示意人退下。
太医和宫人都退出寝宫,大门关上,许冬末走到床边,坐在男人身侧,握住他冰凉的手,轻柔的用温热的手帕擦拭着。
他喜爱干净,不会允许自己的手指上染上尘埃。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许冬末便亲力亲为。
哪怕他的身份已然不是他的奴隶,而这是这片大陆上,站在顶端的帝皇。
可在他的面前,他待亦如往日。
情爱看不透摸不着,可当它一旦种入心中,便再也无法拔除,如野草疯长无声无息的占据了他的心。
“冬天要来了,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去……”
他被许凤下毒,这毒药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因为毒入心肺,他一直昏睡靠着药物维持生命。
许冬末将他的手放在他入被褥中,趴在他胸口,闭上眼睛。
“快醒来吧……”
……
“喂,醒醒,快醒醒。”
阳光刺眼,他抬手遮挡住眼睛。
“小伙子,你可算醒了。”
耳中的世界从安静变成了嘈杂,他正躺在一张长椅上,一位清洁工人正关切的看着他。
他坐起来看向四周。
“这是哪?”
到处是高楼大厦,飞逝的汽车晃得他头晕,喧嚣的街道,奇怪的穿着。
这一切极其陌生。
他扶着额头,努力回忆。
他记得他中毒倒下,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刺耳的鸣笛声惊得后退一步。
“小伙子你怎么了,我看你在长凳上睡了一个下午。”
斐亦煊回头看向长凳,不经意看到公交车站台里自己的倒影。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一身西装笔挺,留着棕色的短发。
脑子一闪,记忆涌入脑海。
关于这具肉体的过往从脑海中涌现。
这里是z市,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现代,与他所生活的地方不同,这里拥有不可思议的科技。
这副身体的主人得了绝症,他拥有成功的事业,让人羡慕的财富,没来得及享受便被查出绝症命不久矣。
斐亦煊看着自己的手,他疑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漫无目的走着,他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小傻子,就知道哭,就知道哭。”
公园游乐场的沙地上,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蹲在地上大哭,其余几个孩子觉的无趣便离开了。
斐亦煊路过,小手抓紧住他的裤腿。
水汪汪的眼睛无助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