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耸了耸肩膀。
“反正我易容了,被发现大不了就消失,再说你不是在这吗,我干嘛还要去找斐亦煊。”
方才宫里的人送请帖他可都看到了,每年十月初天子会设宴款待十二诸侯,现在与许冬末入宫再好不过。
“你不会不带上我吧?”
许冬末摇头。“我不能带上你。”
他此行极为冒险,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带上冷心只会连累他。
冷心以为凭借二人的交情,许冬末会答应,却没想到许冬末拒绝得如此干脆。
见许冬末转身去后厨,冷心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许冬末,你我的交情这么快便忘了?只是捎带上我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许冬末侧过脸不与他对视,故作冰冷。
“我与你什么时候有过交情?你若要吃饭就点菜,不吃就别在店里占座。”
冷心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冬末,伸手指着他,眼眶泛红。
“是我冷心有眼无珠!”
说罢,一甩袖气急而走。
许冬末回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喃喃。
“别入宫,别搀和到我的件事情来。”
五日后,十月初。
天子设宴,十二诸侯王陆续入宫,早早的许冬末便与天食府的曲掌柜一同进入宫中。
入宫前会有人严格的检查所带的配料和锅具。
当有太监打开那瓶幽兰草时,许冬末的心提了起来,好在对方只看了一眼并用银针试过没毒后就放行让他们进去。
许冬末并未带着阿木前来,只带着店小二以及后厨的几个帮手入宫。
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子,许冬末乘着没有人发现,将幽兰草倒入锅中。
“时辰已到,快上菜。”
太监尖着嗓子催促,许冬末将瓷瓶收入怀中。
“马上。”
招呼侍女进来端起托盘朝大殿走去。
天子宫大殿。
斐亦煊坐在天子下手位的第一个位置,从进来到现在,他都心不在焉的看向门外。
只等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上佳肴。
斐亦煊的目光便聚焦在了大殿门口。
只见为首一人端着托盘,托盘上配有一尊银制的小鼎,鼎下方有炭火,托盘里配有肉片和各种蔬菜,银鼎里红油翻滚香气四溢。
今日他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衣,不似那副土鳖的打扮,虽脸戴面纱却因身姿纤瘦,腰肢细小,让他忍不住便想上去将他拥住。
天知道这几日他是如何忍着不去见他的。
他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
许冬末走过斐亦煊,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天子的桌案上。
“此炉鼎为火锅,天子需要吃什么便夹起放入锅中煮熟便可吃食。”
许冬末解释完吃法便候到一旁,宫女们也陆续将托盘放在了各位诸侯王的桌前。
斐亦煊看着自己面前的小鼎,想起五日前的夜里自己所吃的火锅,眉头抽搐。
“斐王以前可吃过此物?”天子见他一直着盯着,便问道。
“去许掌柜店里品尝过一次。”斐亦煊看向许冬末。
“味道如何?”李浦问道。
许冬末咽了口口水,心悬了起来。见许冬末眸光闪躲,斐亦煊薄唇微动。
“很美味。”
许冬末松了口气,便听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响起。
“听闻斐王得了一位男宠,怎的没见带来,让我等看看是何等倾城之色,能得斐王倾心。”十二诸侯王中的平武侯问道。
“平武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位男宠他不知好歹已经被斐王给处决了。”另外一位诸侯王解释道。
“还有这等事情?”
“可不是嘛,本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把,斐王乃人中龙凤,这奴隶竟与他人有染,简直不知好歹,若换成我,可没有斐王这般仁慈。”
此话表面是替斐亦煊不值,实则是将斐亦煊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在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借着奴隶来羞辱斐亦煊。
也不能怪他们落井下石,着实是斐亦煊平日里太过嚣张,不将他们这些诸侯王放在眼中,这回找到他的痛处,还不变着法子的戳。
斐亦煊端起抿了口酒,目光落在许冬末身上。
“不知周阳君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本王的男宠还活得好好的。”
“既然活得好好的,那便带出来让我等看看,是何等美色。”周阳君不依不饶。
他早就得到消息,奴隶已死,斐亦煊还因为此事而病了一场,现在看他如何圆场。
“男宠应养在王府宠爱,怎能随意带出。”斐亦煊语气淡淡的,显然并未将这些人看在眼中。
“听说您那位男宠和粮商徐阳有染,斐王真大度居然这样都能接受?”
许冬末蹙眉,他与徐阳干干净净,何曾与人有染。
“本王的男宠干干净净何曾与人有染!若再有人胆敢说他的不是,本王绝不姑息。”
许冬末怔住,他说他干干净净……
见气愤变得剑拔弩张,天子笑着圆场。
“此锅名为火锅,极为别致,各位和不平常一二。”说着并夹起一块蔬菜放入银鼎中。
斐亦煊冷哼一声,持起筷子,涮肉……送入口中。
“等等!”
许冬末忽然大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