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都有私欲……你的就没有自己想要的吗……比如,杀了斐亦煊,获得真正的自由……”
许冬末的拳头缩紧,眼底泛起血丝。
窗户半开房内再无狄卓予的人影。
……
许冬末走到镜子前,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额角的奴印被人皮面具遮盖,他无需再做遮挡。
“冬末哥,有人找你。”
门外阿木敲了一下房门。
“我不见客,让他明日再来。”
“他们带着兵马,说是来调查一些事情,你还是赶紧出来吧。”
房门打开,阿木迎了过去。
“你是?”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冬末哥呢?他看向屋内。
“是我。”
“冬末哥!”阿木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这声音是许冬末没错。
“我戴了人皮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别人问起你就说我脸上出了疹子,不能见风,还有以后不能叫我冬末哥,叫哥。”许冬末一边说,一戴上纱巾遮挡脸颊。
阿木点头。“我知道了,哥。”
许冬末走出房间,朝店里走去。
“掌柜的,您来了。”
店小二迎了过来,见许冬末戴着面巾,稍微错愕了片刻指向前门。
“他们看着挺吓人的,不知出了什么事。”
许冬末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一眼,便整个僵住。
站在食斋内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身着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袍,祥云与日月辉映的衣摆没有一丝褶皱,玉冠华服,虽华丽耀眼,然冷眸寒目,高不胜寒。
斐亦煊,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还是来了。
“掌柜的?”店小二见许冬末站在原地不过去,便轻声唤了一句。
许冬末收敛下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笑着走过去,故意粗着嗓子。
“这位大人,小店已经打烊了。”
斐亦煊打量着从内堂走出的男人,他脸上戴着纱巾,额前留着浅浅的刘海,身着一袭红蓝相间的对襟长袍,看着并不合身,略显宽大。
脚上套上一双厚底的黑色长靴,一副暴发户的打扮。
他便是那日夜吩咐人给他送饭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许冬末一拱手。“鄙人姓许,名东,日出东方的东。”
斐亦煊微眯起眼睛,“许掌柜为何以面纱遮面?”
“脸上生了疹子,怕来吃饭的客人倒胃口,故此才以面纱遮面。”
斐亦煊走近他,挑起他微低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
“许掌柜的眼睛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天下之大,别说眼睛,就说长相一样的人,也大有人在。”许冬末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手。
斐亦煊眼里有什么闪烁不定,像是想确定什么,却又在怀疑。
“来了客人,怎么还不上茶。”
许冬末对店小二喊了一句,店小二下去倒茶,许冬末做出个请的动作。
“大人请坐,店小二招待不住,还请见谅。”
斐王是不会在这种地方落座的,站在他背后的士兵,正这样想着,却见斐王坐了下去,丝毫没有嫌弃这凳子,还有这没来得及擦去油渍的桌面,这一幕只让这士兵傻了眼。
店小二奉上茶水,斐亦煊并不接,只扫了一圈,最后又将目光落在许冬末身上。
“上一份你的拿手菜。”
“我们已经打烊了。”站在一侧的阿木说道。
“王爷在此处用膳,是看得起你们,还不快去做。”斐亦煊背后的士兵呵斥道。
许冬末惊恐的站起来拉着阿木点头哈腰。
“原来是王爷,小的失礼了,小的这就去做。”
说完,牵着阿木往后厨走。
在后厨透过窗口看向坐在外面的男人。
“哥,这人是谁?”
“鬼刹王。”许冬末点燃灶火。
“什么!”阿木惊恐的捂住唇。
“他他他他,是我们的主人……”他的声音在发颤。
阿木与许冬末是从青山镇矿山逃出来的,青山镇与矿山都属于鬼刹王,而他们这些奴隶,也都属于他。
阿木捂住自己的嘴,双腿颤抖不已。
“他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许冬末将牛油倒入锅中,嗤啦一声加入一把干辣椒。
“只要不说出我的名字他不会认出我们。”
许冬末笃定着。
阿木松了口气,见许冬末不停的往锅里加辣椒,急忙打住。
“哥,太多了。”
许冬末无视他,并将最后一碗辣椒倒进去。
“看我不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