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公布的那天,你哥他也会过来。”
“你是说我堂哥?”
“你的亲哥,准确地说应该是半亲,你两拥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再说一遍?”段焱险些以为自己耳朵不灵光,眉头下意识地一拧,嘴巴微张,衔在口中的香烟无声落下,把脚下的地毯烫出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小窟窿。
傍晚时分,段宅
从律所回来之后,段焱将自己关在书房便再没出来过。
小的时候,他经常在段成林工作的时候偷偷溜到书房里找父亲玩耍,二十多年过去,这个房间始终保持原貌,可他们父子间的感情再无法回到从前。
漫不经心绕着书房走了一转,段焱最后在那张红木办公桌前停下,目光落在摆放在桌面的琥珀色烟灰缸上。
段成林一直有抽烟的习惯,眼前这烟灰缸是段焱7岁那年送给他的父亲节礼物,那时可把段成林高兴坏了,每逢客人登门造访,他定会得意洋洋地拿出烟灰缸,给大家展示道:“瞧,我儿子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可笑的是,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段焱才发现,他爹原来可不止他这么一个儿子。
这种意外也不是没料想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理。
心中的怒意愈发难以平息,段焱抄起桌面的烟灰缸往对面的墙壁上使劲丢出去,砸了个粉碎,骂了一句“老混蛋!”
深夜的Rex夜店音乐轰鸣,斑斓镭射灯不断变换着角度扫荡全场,着装前卫性感的年轻男女们站在舞池和吧台上,跟随DJ的打碟节拍激情甩头,舞动身姿。
岑凯诺扭头望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段焱,这家伙白天才操办完老爹的丧事,连个过渡期都不带,转头就跑出来花天酒地,能耐。
“干嘛?”段焱瞧见对方一直举着手机对着自己这边,抬手将他的手机推开:“别拍老子。”
“诶你别乱碰,我在做直播呢!大家都说想看看我哥们长什么样子的。”
“滚!”段焱极不耐烦,“让他们看别的去。”
岑凯诺“切”了一声,把手机搁在桌面,凑近段焱身旁,小声问道:“你爸他刚走不久你就跑来蹦迪,这么做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