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忍着点哈——!就好了。”赵嬷嬷心疼地给岳绮云吹吹,好言好语地劝道:“大汗可是灭了整个乃蛮族,生擒了乃蛮汗王,多么大的一场胜仗!大妃你可得打叠好精神,不敢马虎,知道吗?”
“剑兰,把大妃的凤冠拿来!”好不容易将那一头长发盘好,又在发间缀满了红珊瑚绿松石。
早就习惯了不着一点首饰的岳绮云,顿时感到了脑袋上有如坠着千斤重物,坠得她脑袋东摇西晃。
“嬷嬷,咱们王庭不是被乃蛮人抢劫一空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劳什子?”岳绮云揉着又疼又痒的发际线,看着妆镜台里那个衣饰华美的贵妇,有种再次穿越的错觉。
自己,好像昨天还纵马横刀地驰骋在疆场之上,怎么今天就变成了提线木偶般的女子?
在岳绮云郁闷的目光中,剑兰捧着那顶沉重的凤冠一遛小跑地过来,乐呵呵地将那口锅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哎呦,这锅也太沉了!”岳绮云连声抱怨。
“别乱动!”赵嬷嬷整理着两边的流苏,又正了正缂丝镶貂皮翻檐尖顶大妃凤冠。直到那重达三四斤的凤冠熨帖地扣在她的脑袋上,老太太才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凤冠上那赤金凤凰,岳绮云怨怼地小声自语道:“该死的莫不悔,怎么就不把这东西抢走,累得我戴着这么重的东西,去夹道欢迎该死的元烈!”
赵嬷嬷听得直皱眉,要知道,她嘴里那两个该死的人,一个已经身首异处,一个可是她自己的丈夫!
“大妃,不是老奴多嘴,大汗纵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您的丈夫,润儿的父亲,您可不敢这么诅咒他呐!”
诅咒?岳绮云暗自翻了个白眼。
若是诅咒有用,还要她手中的刀剑作甚?
——那个拎不清的男人,说不得早就被自己诅咒死了吧!
“您说说您,千辛万苦地帮他解围,又到处奔波地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这才有了他今天的凯旋。”赵嬷嬷深知岳绮云的脾气,典型的顺毛驴,于是耐心地解释起来。
“如今他好不容易吞并了乃蛮族,距离称霸草原只有一步之遥了,您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得罪了大汗,您之前的所有努力可就白费了!”
“得罪他?”岳绮云磨牙。“我和他之间,连谁得罪谁的交情都没有!他好是他自己的,关我个屁事!”
长时间地混迹在龙虎卫之间,岳绮云对于爆粗口已经是习以为常,根本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哎呦呦,您看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赵嬷嬷急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这哪儿是您这身份能说的话?我看啊,您这规矩又该重新学了!“
岳绮云只觉得满头黑线!
自己从小的噩梦就是跟着这位老太太学规矩!
”嬷嬷,您少说几句吧!“剑兰眼看着赵嬷嬷又要拉开架势数落自家主子,连忙出言提醒道:”您老听听外面,大汗的人马已经进了王庭呢!“
”可不是!看我这老糊涂!“赵嬷嬷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啪地一拍双掌,再次检查了下岳绮云的仪容,匆忙将她搀扶起来,几乎是连推带来地向外疾走。
”快快快,您还得带着王族出迎大汗呐!“
”嬷嬷,您这......也太着急了些!“岳绮云哭丧着脸,一路被推搡出了王帐。
她真心觉得,这个老太太是跟元烈一伙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