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某天他突然发现,班里那两位直冲前二的大佬,桌洞里的手机耳机也不断,老高当即发了飙。
大早读的时间。
彼时宋辞正跟林淮讲着题,老高一个箭步冲进后门,脸上是好不容易得逞的笑:“哼哼,被我逮住了吧?”
宋辞:“……”
林淮:“……”
“行了,少装蒜了。”
老高坚决不受这两个人的影响,大手一挥,坚不可摧:“手机,快点。”
坐在前排的徐丁逸头皮一炸,把桌洞里的作案工具往最深处放了放。
其他人也一脸惊恐之色。
那一刻,班里安静的出奇。
宋辞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拿的时候被老高发现了,他下意识想辩解一番,就又听老高来了句:
“你的,黑色手机壳,林淮的一样,屏幕还反光,别想唬我。”
“……”
哦吼,还真被发现了。
宋辞认命的把手往桌洞里伸,嘴上还不忘进行一番争斗。
“老师……如果我说,我拿手机是为了学习,你可以……你能信吗?”
“……”
老高冷笑一声:“哄鬼呢?交给我,快点的,要不然都出去给我站着!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多好啊?!”
他说完又朝教室前面吼:“不是早读吗?怎么?!饭没吃饱还是怎么的?要我出去给你们买吗?啊?”
看热闹的回过头,教室里又响起了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老高接过宋辞递过来的手机,想了想后问:“跟我说实话,上次考试成绩下滑,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宋辞、林淮:“……”
老高口中的“考试”,不是别的,指的是这学期刚刚过去的期中考。
而所谓的“成绩下滑”——
仅仅是因为好不容易冲到第一的宋辞,再一次被林淮给赶超。
他打赌输了,为此,出成绩那晚他没少被他哥给折腾。
想到这,宋辞脸一红,把林淮递过来的手机往老高手里一塞,不吭声了。
老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又听见林淮难以置信的问他:
“从第一掉到第二,这就算成绩下滑了啊?老师,你这标准也太……”
太霸道了吧?!
老高瞪他:“我当初怎么说的?既然这么想留在八班,那我说什么你们也不能反驳!你说,我哪个字有错了?”
林淮:“……”
老高晃了晃手机,道:“要是还想要的话,有空给我叫家长!”
他轻哼一声,在班里洋洋洒洒说了十分钟,心满意足的带着战利品走了。
结果不出半天,他在政教处等到了双休日歇假的宋晓容。
小姨跟教师打交道很多,她先是笑眯眯的道了歉,然后拐着弯把老高夸的通体舒畅,最后来了句:“……手机?”
老高心一梗,算起来他跟宋晓容比较熟,说话什么的也没客套,于是没好气的把宋辞的手机拿给她。
结果他又听宋晓容来了句:“还有一个呢,主任,真是麻烦您了。”
老高:“……”
他这是收了个寂寞……
手机最终还是回到了宋辞和林淮手里,这次他们长了心眼,除非老高跑进来看,否则怎么也逮不到。
给他们带着手机回来的宋晓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宋辞能感觉出来,小姨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他们的关系。
他心里开心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太过闹人,偶尔他会想着跟他哥磨炼一下厨艺,最终无一不是失败。
所幸,宋晓容自己也是一个厨房杀手,免去了嘲讽这个过程。
倒是林淮笑的挺欢。
每当这个时候,宋辞就会翻白眼加抬脚一气呵成,然后坐在书桌旁,大爷似的等着他哥来认错。
暑去秋来,大雁南飞。
这座学校的环境还是没怎么变,铃声依旧,人却一批一批的换,每送走一届学生,就意味一年又过去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天的生活似乎都跟卷子、刷题、餐厅挂了勾。
八班的人也不例外。
学生们笑着打闹的同时,厚厚的日历本一页一页的翻过。
高二—八班的门牌,最终不负众望的变成了高三—八班。
正式开学那天,艳阳高照,像极了宋辞刚转学来的那一日。
升旗仪式上,校领导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们,包括责任,包括追求,每句话都不忘提一句梦想与努力。
然后下面就会一阵唏嘘声。
高三了,他们一步步走来,从初来乍到的萌新,最终变成这座学校,最大最累、也是最迷茫的一级。
等冬去春来,夏末黄昏,他们带着孕育了三年的果实跟母校挥手告别。
这种时候,宋辞的思路总会稍稍跑偏,也许是恋爱的缘故,他看见站在身边的人,总是会不可抑制地想:
等高中毕业,走出这个校门,等迈入热闹的人群,蓦然回首,他跟他哥的约定依然有效。
这种日子听起来很平淡,可宋辞却向往了很久。你看,兜兜转转,喧嚣人间,他们还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