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信好一会儿,等心里慢慢平静下来,闻人悠才打开信,看了起来。
不出意料,交待的话不少,但主题只有一个——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担子就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我就游山玩水去了!
最后一句,不用来找我。
直看得闻人悠额头青筋爆跳。
方宁见他脸色难看,一方面心痛他要面对这样一个任性的父皇,一方面又胆战心惊怕他生气。
硬着头皮的道,“皇上,要派人去找吗?”
想起信里满满的像丢烫手山芋一样的语气,闻人悠就冷笑一声,“不用去找了,就让他好好的玩吧!”
“可太上皇身边就带了几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方宁道,那可是一国之皇,万一遇到匪冠怎么办?
闻人悠甩甩手,“有孙先生在,没事的。”想了想又道,“让他去吧!”
另一边,留书出走的某人带着爱侣,轻车简从的出了城门。
看着慢慢变小的城门,闻人琛从心里放松了下来,扔下皇位之后,仿佛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
突然又失笑了起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皇位已经成了压在他身上的一个包袱。
说来也是,他从小虽然被立为太子,但是却生活得战战兢兢,为了身边的人,为了自己,成为皇帝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
其实等他真真正正的登上皇位的时候,才发现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开心,登基上皇位之后,反而没有他在边关时活得自在。
现在终于等到闻人悠成长起来,撑到他坐稳了皇位。
他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余生不用再为别人,可以为自己活一活了。
孙义想着他们两人一走了之,把闻人悠一个人扔在皇宫里,独自面对那些老油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我们就这么走了,皇上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了,你就这么放心?”
闻人琛背靠着车厢,一手拉着孙义的手慢慢摩擦着,笑道,“你就放心吧!那小崽子别看纯良,其实心里黑着呢!那些老家伙若是识趣那还好,如果不识趣……”他笑了一下,笑容里带了点狠厉,“有他们好受的,他可不是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说得好像他有多么心慈手软似的!没看这些年那些个老臣们都被他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敢跟他对着干的,坟头上的草都长尺那了高了。
不过听他这样说,心里那点良心不安也就放下了,对于未来的生活也开始期待起来。
虽然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人,但到底那里有过多的过往和不堪。
但因着他的身份,哪怕被闻人琛捧在手心里金尊玉贵的养着,为了不给闻人琛抹黑,他执意不愿意公开。
现在能离开到另外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他们能如天下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般,过些平静但却幸福的生活。
怀着对未来的期待,孙义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我们这是去哪里?”
“先去找卓严那小子,他们两人倒是潇洒,扔了一大堆烂摊子给我,自己两个人到处逍遥。”说到最后,就只剩下满肚子的酸气。
孙义白了他一眼,“什么烂摊子!苏陌走的时候,可是把什么都交待得清清楚楚的,再说你手下的人不也打理得好好的吗?”
“说好了有难同当呢!我都还在皇位上坐着,他俩到好,说走就走,一点也不体谅我。”说到底还是心理不平衡。
孙义也是无语了,转了个话题,“他们两云游四海,行踪不定,你这是要到哪里找他们去?”
“前段时间阿蓠给我来信,两人去了千峰关,说是要在那里待些时日,我们现在赶去正好。去看看当年一起埋下的梨花酒还在不在?”
“梨花酒?”
“是呀!”闻人琛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怀念,“那一年,我才到边关,实然被人从皇室扔进了军队里,一时很不适应。虽然有舅舅教导,但心里却压着一股郁气。”
孙义静静的听着,也不插话。
虽然闻人琛只有聊聊几句,但其中的凶险却是难以为外人道。不过他可以想像,那时闻人琛小小年纪,表面上虽然贵为一国之太子,却在群狼环伺中求生,最后还被父亲扔到军队里任其自生自灭。
那种情形光想一想就让他心痛。
闻人琛见他面上沉重,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拧了一下,笑了起来,“别担心呀!有些人送我去边关,就是打着让我死于刀剑无眼,但是却忘了这世上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边关生活虽然艰险,但是舅舅教我习武,又结实了卓严,生活反而比皇宫里过得还要来得自在一些。”
“那梨花酒,就是我们第一次上战场得胜归来后,一起埋下的,约好了以后等事情完结之后一起来取。现在正是时候。”
孙义听出了他隐含的意义,又笑了起来。
闻人琛轻轻摸着下巴,“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酒是否如传言中那般香醇?”
孙义笑道,“会的。”
马车外,李成坐在车辕上,胖乎乎的脸上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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