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司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响,他紧张到甚至忘了自己应该马上把那条围巾放回去,就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呆呆看着叶珣的脸渐渐靠近。要是被别人看到还好,偏偏是被叶珣本人抓个正着——最恐怖的是他不知道叶珣看见了多少,是只看到他拿着围巾,还是看到了他之前低头闻味道的变态行为。
在叶珣开口问他在干什么之前,清司急中生智地说:“……围巾掉地上了。”
“嗯,谢了。”
然而叶珣的目光没在他脸上停留一秒,只漠然地应了句声,接着从他身边经过,顺势拿走了围巾,重新挂回椅背上。
清司顺势走回自己的座位,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体育课提前下课了?”
“没,崴到手,先上来了。”
难怪他左手看起来怪怪的。清司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栽在桌面上继续装尸体:“要去医务室擦点药吧?”
“不用。”
“哦……”
整个空间再短暂的对话后又恢复到了落针可闻,他能听见叶珣翻书时的轻微响动,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来做贼心虚是真的。
快点冷静下来啊,再这么跳下去他都感觉自己要猝死了。
教室里现在只有他们俩,甚至连走廊都没有人影经过,四舍五入也能算二人世界。清司的手重新插回口袋里,无声无息地捏着内袋的布料来回搓揉,以缓解紧张;他仅靠着听觉都能在脑内完美勾画出叶珣此刻看书的侧脸。
大抵对方是真的没察觉到他之前在做什么,不然不可能毫无反应吧?
逐渐的,清司的心跳稳定了下来,那种紧张和忐忑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好像是因为这简陋的“独处”而略略雀跃,又好像是因为能专心听着叶珣翻书的声响而无比放松。
可就在这时,叶珣仿佛会读心,偏不让他的冷静地忽然出声:“……周末有时间吗。”
“啊……”清司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没睡醒。不过班上同学大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趴着绝不坐直;任何时候都能睡着,任何时候都没睡醒。
“去看电影吗。”叶珣说。
清司缓缓扭过头,侧脸触上冰冷的桌面,他才察觉到自己的脸有多热:“什么电影……”
听上去这话有些暧昧,可实际上他眼睛里的叶珣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视线都没从书本上挪开。叶珣的鼻梁很高,侧颜尤其好看;只是他总没什么表情,哪怕是在说话。清司曾怀疑过他是不是面部神经瘫痪,但在看见他打篮球之后微微气喘的模样后又否决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