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骁连忙亲亲他的嘴唇,说,“不欺负你,我爱你。”
夏天的时候,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没通知亲友,也没做什么准备,一切都是最原始最惬意的状态,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那天,维加斯这座沙漠中的城市竟意外地漂了几滴小雨,他们没撑伞,握紧彼此的手,在雨中漫步。
排队等候时,队伍里唯有他们一对同性夫夫,许多爱河中的男女朝他们微笑示意,却没什么过分的关注。
他们也朝那些准夫妻们微笑,祝福他们往后的日子都能幸福美满。
他们没打算举办一个多么隆重的婚礼,拿到结婚许可证后,魏骁便开着车,载着周景辞前往教堂。
他们把车停在教堂的门口,没准备下车,只摇下车窗,牧师便朝他们走来。
见惯了新婚爱侣的牧师长着一张仁慈而宽容的脸庞,他微笑着问,你们是否愿意与对方结婚。
周景辞与魏骁看了彼此一眼,说,“Yes, I do.”
他们跟随牧师一同念着那段古老的誓词,无限虔诚。
牧师真诚地祝福他们,在证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魏骁接过证书,缓缓开车驶离。
回到北京后,魏骁煞有其事地将这两张证书裱了起来,挂在书房里,有事儿没事儿就要看上两眼。就连魏昭,都笑话自个儿亲哥没出息。
周景辞已经快四十了,记忆力比不得年轻时,更何况又得了场抑郁症,脑力衰退得很严重。
饶是他每天铆足了力气学习,却总是不尽人意:年轻时一想就通的知识,一做就会的题目,如今要费上几倍的力气,却仍是事倍功半。
魏骁心疼他学得费劲,几次想劝他不必这么努力,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闲钱。要不然干脆去国外读也一样,反正周景辞英语不错,经验又丰富,大不了读国外自费的博士,总不至于没有学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魏骁就要把许多时间都浪费在飞机上了。
魏骁心里做好了周全的打算,可以让周景辞去新加坡,只要几小时的工夫,就能飞过去,这样,他也好每周都过去陪陪周景辞。
可每当魏骁看到周景辞伏案苦读的样子,那些丧气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对周景辞而言,这个冬天过得太匆忙了,书上的知识越学越多,越学,就越是发觉自己的无知。
考试结束后,周景辞倒在床上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魏骁在一旁陪着,生怕他情绪不对劲。
查成绩的前一天,魏骁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他不想看到周景辞一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也不想看周景辞伤心失望。
倒是周景辞自己,十点不到就睡着了,呼吸平稳,表情安宁,一觉到天光。
第二天,魏骁替他查到成绩后,对着电脑失神了许久,周景辞笑着碰碰他的肩膀,说,“干嘛啊,没考过就再来一年呗。”
魏骁用力抱了一下周景辞,说,“你考了专业第一。”
周景辞愣了几秒,随后笑着说,“今年过不好春节了,得准备复试了。”
春天,接到录取通知的那日,两个人开了瓶酒,喝到微醺。
这一条路,周景辞迟了许多年,好在还不算太晚。
正如同他们的爱情,走过了二十年的漫长曲折,走过弯路、险路,却好在结局不算差。
站在四十岁的大门口,他们依然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