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过了时?”
“不对。”
“过于纵容后辈,未能起到师兄的责任与担当。”
天泫君此话一出,顿时委屈的情绪犹如潮水瞬间涌上岑修之的心头:“师父自小教导徒儿,要谦让后辈。”
“纵容是纵容,谦让是谦让。”
岑修之跟着天泫君的时间最久,因此即便天泫君的语气神态并无大的变化,却对他的情感感知相当敏锐,此时岑修之便察觉出了天泫君话语里久违的怒意。
他的脖子低了下去,看着眼前黑色的地板,视线忽然模糊起来:“……徒儿知错。”
“还未到时辰,罚完才可回居处。”
“是。”
投在地面的身影在烛光的摇晃下恍惚些许,约是看出天泫君要离开了,岑修之的大脑也愈加浑浊不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又似乎很轻,飘飘荡荡,魂魄仿佛要飞出本体,以喃喃的声音念叨。
“师父……徒儿头脑愚笨,灵根低劣,落了苍峫峰的脸面,让您失望了……”
说出这句话的最后一刻,岑修之终于整个人往地上一歪,失去意识。
窗外下着雪,屋内没有燃火盆,却很温暖。
岑修之感觉到脸颊上冰冰凉凉,似乎有细而长的事物扫过,缓缓睁了眼。
这一睁眼就愣住了,他看到了天泫君的侧脸。
天泫君正专心致志地读着手里的古卷,长长的乌丝垂在俊美的脸侧,未着外袍,内里是黑色的中衣,因领口微松而露了些许平滑的皮肤。
岑修之脑袋底下枕着微软而带着韧性的东西,等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秒他从天泫君的腿上滚了下来,右边的脸刚好砸到地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手忙脚乱地跪坐在地面:“师父。”
天泫君顿了顿,将手里的古卷放下,黑漆漆的眼眸看向岑修之:“怎么这般慌张?”
“……”岑修之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来所以然,就听天泫君接道:“你曾经喜欢枕着师父的腿睡觉,现在倒是生疏了。”
天泫君一提儿时的事情,他的脸颊霎时绯红一片,想说曾经和现在哪儿能一样,但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昨日和今日身体都孱弱得厉害,很多年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是师父帮了他,但时隔太久,记忆早就模糊不清,师父也不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