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以为我内心就不煎熬吗?你以为我就不痛苦吗?可是爹爹也说过,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要有所取舍。”
“坤儿不懂事,整日惹麻烦,还连累纪家,爹爹舍不得教训他,我是替爹爹在教训他。”
“但是她仗着爹爹的宠爱,不但没有丝毫收敛,还变本加厉,女儿真的没办法了……”
纪烟柔嘀嘀咕咕数落了纪坤一顿不好,“爹,你说,女儿除了杀了她,还能怎么办?”
“你……”
纪大人在朝堂上运筹帷幄,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第一次这般无力。
这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幅模样了?
“你为了一个还没有得到的位置,连亲弟弟都杀了,是不是有朝一日,老夫挡了你的路,你也要将老夫杀了?”
如此狠心之人,纪大人觉得,如此之事,纪烟柔也做的出来。
“爹,你在胡说什么,坤儿那是不听话,爹爹与坤儿不一样。爹爹是柔儿从小就崇拜之人,这个家若是没了您,那就不是家了。”
不得不说,纪烟柔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谁对他有用,谁对他没用。
因为纪坤没用,所以她可以轻易的将他杀了。
纪大人听着这番话,突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喝了她吧。这不是毒药。”纪大人将茶杯推过去。“如果你想做那个后位,最近就低调一些。皇上不是傻子,你最近做了这么多事情,皇上肯定有所察觉了。”
纪烟柔看了纪大人一眼,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多谢爹爹提醒。”
纪烟柔附身准备离开,纪大人再次开口,“将那对母女放了吧。他们已经没用了。”
“不行。”纪烟柔下意识反驳,随后发现不对劲,收敛语气,柔声解释,“爹爹,女儿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他们,能不能等问完之后再放。”
“坤儿的事情需要一个替罪羊。若是他们出了事情,就是老夫也保不住你。”
纪大人点醒纪烟柔,纪烟柔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了他们母女,权衡利弊之后,到底还是妥协了。
“好,,女儿这就让人将他放了。”
当天晚上,皇上便得了消息,来寝殿用膳时,与宋二妞提起此事,“查到了,你猜的没错,纪坤确实是纪烟柔指使魏小姐杀的。”
果然如此,真是没想到,纪烟柔看着温温柔柔,竟然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皇上还好吗?”如此蛇蝎毒妇竟然是未来的皇后,宋二妞想想都替皇上可惜。
“朕很好,你想问什么?”皇上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汤,“你呢,接下来想怎么做?”
“如果凶手是纪烟柔,纪大人即便生气,也断然不会真的对纪烟柔做什么。相反,这个时候,他们会找替罪羊,来将此事遮掩过去,所以他们会尽快放了魏小姐他们。”
“不错。”皇上点点头,“暗卫说,天黑时,魏小姐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纪家。”
“他们没事吧。”宋二妞虽然不喜欢魏小姐骗了她,但是到底相识一场,多少还是担心他们处境的。
皇上看了她一眼,随后笑道,“放心吧,纪家还等着她为纪烟柔定罪,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皇上说的是不会有性命之忧,那就是有其他危险了?
“她是不是受伤了?两个孩子呢,可有受伤?”
“具体的朕也不清楚。只是纪家想让他们定罪,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了。”
之前他们的计划时,找到杀害纪坤的凶手,证明楚沐风的清白,眼下是有人选了,但是……
“皇上担心我会不忍心?”本来此事她都想清楚了,谁知道眼下又峰回路转,说实话,此刻宋二妞缺水很纠结,选谁她都不忍心。可是决定迫在眉睫……
“如果是皇上,皇上要怎么选?”
宋二妞将问题抛给皇上。
皇上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被白雪装饰的宫墙,慢慢开口,“魏小姐或许无辜,但是此事也是因他而起。由她来结束,也无可厚非。另外,楚沐风的行刑之日就是明天,为了救她性命,你也只能将错就错,来拖延时间。”
宋二妞走到皇上身边,手指轻轻沾了些许雪摊在掌心,很快雪就化成了水,宋二妞倾斜手掌,看着雪水一点点洒落,“我懂了。”
夜色渐浓,宋二妞却没有丝毫睡意,裹着厚厚的裘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事情,明明已经想好了结果,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良善在这冰冷的宫墙内,没有任何用,甚至还会变成催命符。魏小姐这件事情就是个例子。皇上说的没错,若是没有她,事情不会变成这般境地,所以让他来结束,也是情理之中。
不管她有多纠结,明天还是会到来。不早不晚。吃完早膳,宋二妞亲自带人去了魏家巷子。魏小姐似乎早就猜到他们会过来,见他进来,笑着递上茶水。
“宋姑娘比我预料的来的还要早上一些。天气凉,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宋二妞扫了一眼魏小姐,她的脸上抱着厚厚的白布,仔细看依旧能看到血渍,应该伤的挺重。
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瞧见两个孩子。宋二妞有心想问,张张口又眼下。
“宋姑娘放心,两个孩子已经被我打发出去了。只是等我离开后,他们就真的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宋姑娘是个好心人,若是可以……”
“我不会答应你的。”宋二妞直接打断她的话,“来人,将他带走。”
宋二妞不愿与她多数,直接将人带到大理寺,魏小姐十分配合,不到一刻钟,案子就审理清楚了。楚沐风和胡太师无罪释放,大理寺门口,宋二妞等在一旁,见他们出来,匆忙上前,一把抱住楚沐风。
“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连累的你,要不是因为我……”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太自责了。”
楚沐风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几日不见,你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