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一座两千万人的城市,全国的人都往这流,不是人的也往这流。
四个妖怪加上兔子,一共五例。数目不大,妖怪也有被寻仇死了,或者自然死亡的。仅看数目,在合理范围以内,但是这事隐隐透着股不对。
姜焕说,“这回失踪的都不像会惹事的。”
轩辕略一沉吟。
“你们发现没有,其实,这里面有个共同点,失踪的每个妖怪的血缘,都能追溯到某位祖先。”
——比如兔子说的玉兔,敖大爷吹的金鳌,那都属于祖上富过,祖上是正经上古传说里的主。
就在此时,书房里传出惨叫,吓得轩辕和小张天师坐石凳上一跳。
小张天师紧张,“怎么了怎么了,别又出什么事啊!”
姜焕敷衍,“没事,宣昶接了个兼职。”
他也没法跟小张天师这么个公务员说,我老婆现在代理阎罗王。
他交代声,“等我一下。”迈步朝书房去。
两个小时前,姜焕被电话打断,本来就嫌夏天热,更是怒火中烧加上一把火。
那时候,他险些要喷火,是宣昶笑意微微,又在他背后轻拍两下,那怒火才平息,姜焕不情不愿出门。
他把书房门打开,闪身进去,里面不见天日,鬼多了寒风阵阵,自带阴冷,不必开空调。
书房当临时阎罗殿,他这段时间已经见惯了,偶尔吃着水果就进来看宣昶审案。不过这回真有点不一样,桌下没跪着冤魂,反而鬼差们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马面脸色难看,一张脸拉得更长,又长又苦。
宣昶坐在书桌后,一如既往的定制西装,一如既往的坐姿。神情平静,腰背笔直,不稍碰椅背,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修长手指轻抚扶手。
姜焕抱着手臂走上去,刻意搭话,“干嘛,牛头请假?”
宣昶对上他,才微一摇头。
这微微一动,气氛却轻了不少。鬼差们垂着脑袋,呼出一口气。要不是成了鬼,方才已经汗湿后背。
牛头这才现身,态度极为正式,“阎君,看守柳类的守将已被斩首。”
姜焕这才明白,方才惨叫是鬼被斩首。也不知道鬼被斩首了,是魂飞魄散,还是能就从此变成无头鬼。看这架势,幽冥地狱里丢了要犯。宣昶能动重刑,那多半不是刚丢的。
人性和鬼性……都少不了一个“拖”字。出了大篓子,理智知道上报的好,但是真会上报的有几个?还不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姜焕赶鬼,“下去下去,没看见领导心情不好?”
这回被他赶的鬼倒是一个个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