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不亮西边亮,他想着传统方法找不到人,试试现代科技呗。
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摸到了线索。
程斯思轻咳一声。
“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我就做了一系列不靠谱的假设……”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最后朝宣昶递出屏幕。
上面是十多个系统抓取的闭路监控录像片段,程斯思说,“我假设他的名字和出生地都没变,找到这个人,姜焕,现年三十三,履历说原本投行打工,几个月前辞职,跑到胡同里盘了一家酒吧……”
他看着宣昶打开一个片段,凝视屏幕不语。
程斯思小心观察,又开口,“您也知道,那个……他这情况,现在肯定和以前长得不一样,看上去都不是一个人……”
那可是堪比整容换脸的不一样,程斯思心里打鼓,惴惴不安,这样的事一般人哪受得了,却听宣昶轻轻一笑。
他将屏幕反转回来,画面暂停在二月初,酒吧外的一个监控片段。
那几天下了雪,后来温度升高,夜间雪淅淅沥沥下成冻雨。路上地势凹陷处,一大滩一大滩,都是碎冰与水混杂。
画面上,夜色里,这个人从酒吧出来。院落里树影憧憧,镜头拍下的画质不好,只看见烟头一亮,是出来抽烟。
他居然就地坐下,坐在屋檐下,一边抽烟一边伸手去接檐外的一排水滴。
程斯思情不自禁张开嘴。
画质受限,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那人抬头时漫不经心又懒散的神情,穿越这些年沧海桑田,轰地一声,迎面撞进他的记忆。
——面孔和五官变成陌生人,可表情和神态,与当年的姜焕如出一辙,没有半分差别。
宣昶带着一点笑意和一点眷恋,“我不认为他有什么不一样。”
2 一
这是一家胡同里的酒吧。
京城多是这种酒吧,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多如牛毛。晚上酒吧亮起灯,老胡同里繁星点点。
前两年有过一轮整改,胡同酒吧也从多如牛毛变成了不多不少。
这家酒吧是不多不少的酒吧其中之一,藏得不深,客人不多,处于一个烧钱的状态。名字就很有态度,“No One”,无人。
虽然还是春季,夜里酒吧已经放起夏季音乐。
姜焕穿着拖鞋,躺在遮阳篷下的沙发里。
他五官深刻,英俊得很有侵略性,T恤下肌肉的线条清晰流畅。
他身边空着一组沙发,有人走近。
“我能坐这吗?”
姜焕眯眼抬头,就不由得盯着多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