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酌心想着,不由自主问宗主,“师尊,你不生气吗?”
“我能生什么气。”宗主敛了眼底的复杂,没好气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而已。只是你可知,此举会让你沾染上数不尽的因果?甚至就连心魔都有可能产生。”
“因果我不怕。”秦酌笃定道,“心魔不会有。”
满月楼当初因私人恩怨屠尽秦家满门,如今秦家后辈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宗主只觉得心疼这个徒弟。
生气什么的不可能会有。
他沉了沉气,“你当初为何不与我说你是秦家后辈?若是如此,这些年来太白便会减少与满月楼往来,你的师兄弟们也会帮你。你这次自己下山,就没想过万一出了意外回不来怎么办?”
“我自己的事,怎么能牵连到太白。”秦酌摇摇头,话锋一转,“师尊,小师叔祖回太白的时候你有见到他吗?”
话题跳得太快,宗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颇感无语道:“见到了,你对你小师叔祖可真是情深义重,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秦酌不置可否,“我再去栖山看看。”
……
路过月山峰附近时,远处隐约传来拉扯声。
“给你最后一天收拾东西,否则我直接喊杂役弟子将你扔出去!”
“我不走——”
“这由不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最近催你回凤山楼催的紧,凤辽生,你再缠着我,下次我就动剑了!”
秦酌好奇的接近声源地。
凤辽生死拽着奚序不肯松手,最后奚序忍无可忍,挥剑将衣袍斩断,强大的后劲儿袭来,凤辽生差点摔到地上。
他堪堪稳住身形,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秦酌。
“快滚!”奚序黑着脸,“你真的很烦。”
这种伤人心的话凤辽生近一年来常听他说,他并没有习惯,反而每次一听见便觉心痛。此刻还有旁人在此,凤辽生就是再难受,也没敢再缠着奚序烦他。
“那……我去月山峰等你。”
“滚吧,改天就让师尊把你扔下去。”奚序不爽的扭过头。
凤辽生更难受了。
他们之间的事已经纠纠缠缠一年之久了,到现在都没个结果,秦酌见奚序走到自己眼前,想了想问了句,“你和他的事,还没弄清楚吗?他不是说是误会吗?”
“是误会。”奚序语气不善,“但我不接受这种误会,不管如何,当初那句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不喜欢。”奚序脚步一转,准备回月山峰,“我现在喜欢的,是我大师兄。”
月山峰长老收了三个弟子,奚序是三弟子。
而大弟子近日受了伤,如今在月山峰卧病在床。凤辽生也在月山峰暂居,那是个怎样的局面,秦酌想象不出来。
栖山阵法大门已经打开了。
察觉到这一点时,秦酌还未来得及欣喜,便遇到了正巧下山的小师叔祖。时隔一年,小师叔祖一点变化也没有,靠近了秦酌才发现他似乎长高了些。
小师叔祖成长的这一年,他缺少了参与。
秦酌莫名说了句,“早知道当初不闭关了。”
阮年原本正为着遇到秦酌而高兴,听了这句话他下意识啊了声,“什么?”
“没什么。”秦酌轻轻笑了笑,“小师叔祖,好久不见。”
“就一年而已。”阮年嘟囔,“也没多久,一下子就过去了。”
于小师叔祖而言,确实很快。
可对他来说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秦酌没有反驳,先是垂眼思索了一下,然后他才问:“小师叔祖,满月楼被灭门的那天,你是不是就在附近?”
原本秦酌担心小师叔祖会因为这件事,觉得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现在看来,小师叔祖面对他依旧如从前那般。
他没有厌恶自己。
甚至还出手帮了忙。
虽然很不应该,但此刻秦酌依旧有种妄想,或许小师叔祖对他也有感觉,只是不曾发觉……
他胡思乱想着,阮年就已经点头了,“是啊。”
“那想必当时出手帮我的,便是小师叔祖了。”秦酌凝视着他。
阮年没反驳,“是,你当时很危险。”差点被刺中了。
“既然如此,小师叔祖为何不来找我?”
阮年眨眼,“当时情况特殊,我总不能分你的心。而后来我要回太白了,你应该也要回太白,我就想着回去也可以见。”
他又弯眉道:“你看,现在这不是见了吗。”
重新见到熟悉的笑颜,秦酌心尖一跳,像是被什么挠过似的,他情不自禁想靠近小师叔祖。
没来得及行动,突如其来的离盛便伸手将小徒弟拉进了怀里,同时抬眼不善的看着秦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