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左右不过一个死。
狼妖毫不迟疑的把少年手心的回春丹吃了,这回它无形之中收敛了犬齿,避免伤到少年。吃完这颗回春丹后狼妖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开始疯长,暖洋洋的气息萦绕在腹部。
同时,昏昏沉沉的感觉袭来,狼妖感受到了困意,便直接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回屋的路上,小丑突然飘到阮年身边问:“你被狗咬了?”
阮年觉得它要嘲笑自己,“没有。”
“我看到伤口了。”小丑摩拳擦掌,“我还没见过血,需不需要我帮你宰了它?”
这幅兴奋的样子可不像是没见过血。
小丑剑身闪烁着布灵布灵的玛丽苏七彩之光,它在阮年身侧飞来飞去,好似只要主人一下令,它立马就能飞过去载了那只狗。
“你不许动它。”
小丑瞬间萎了。
它不耐烦的发出啧的声音,无趣的消失在周遭。
栖山被云雾缭绕包裹着,远看就像是一座仙山一样。宗主一大早来找离盛师祖,结果看见离盛师祖奇差无比的脸色又偷偷摸摸溜了回去。
惹不起惹不起。
窗外炽热的太阳从窗外照射进来,倒映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像是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睡梦中阮年好似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手,他睫毛微颤,轻轻睁开了眼。
狼妖匍匐在软榻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昨日少年被他弄破的指尖。
破皮的地方已经愈合了。
可它还是忍不住舔,就是不肯停下。
清醒后阮年唰的一下抽回了手指,往软榻内侧退了两下。
香嫩嫩的指尖一离开,狼妖立马不满的嗷呜了一声,它抬起前爪趴在阮年床上,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此刻一举一动都利落干净,毛茸茸的尾巴拖在地面上。
阮年在身上擦了下自己湿漉漉的手指,好一会儿他才凑近狼妖盯着看,“你没事了?”
“嗷呜——”现在我能吃三个你,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样子。
阮年听不懂狼语。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费解地戳了下狼妖的嘴巴,“你叫错了。”
“嗷呜。”什么意思?听不懂。
“你应该……”阮年停顿几秒酝酿一下,紧接着,语气软软地汪了一声,“要这样叫。”
“嗷呜——!”你才是狗!老子狼妖之王!将来的妖族老大!
“听师尊说你是狼。”阮年鼓了鼓脸颊,“顿时觉得你不可爱了。”
狼哪里有阿拉斯加雪橇犬可爱。
还凶巴巴的。
似乎比起被认为狗来说,被少年说不可爱更让狼生气。总之狼妖气到发出汪汪汪的声音,然后它顺利看见少年脸上浮现起笑容,又汪了一声,便得寸进尺的往少年怀里钻。
阮年用力摸了把狼妖身上的毛茸茸,觉得手感颇好,摸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把脸埋进了狼妖的毛茸茸里。
“你好可爱。”他想养狗了。
狼妖的尾巴小幅度摇了摇。
那是,他肯定可爱。
008看着眼前这一幕,语气极为严肃,“说什么想问狼妖问题,实际上你是为了吸狼吧?”
“是狗狗,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008无语,“一想到它咬了你,我就觉得它尤为可恶。”
好吧。
阮年撸了把狼毛,然后下床穿好衣服。他本来是准备问狼妖一些问题的,但是现在想想,觉得再过段时间问比较合适。
“这儿有牵引绳吗?”阮年左右看了看,“他们凡间养狗的话应该会挂牵引绳吧?”
008:“……”指狼为狗。
真不错。
狼妖听见了阮年的话,意识到他想拿那种东西栓自己,顿时怒不可遏的嗷呜一声。他才嗷呜完就接触到少年扫射过来的眼神,明明这个眼神软绵绵的不带威胁,但狼妖还是往地上一趴,郁闷的汪了汪。
好嘛,看在你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阮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牵引绳,遛狗不栓狗等于狗遛狗,他想了想下蹲撸了把狼头,“我要出去,但没找到牵引绳,你就先在这等我回来吧。”
“汪!”我这么乖你还担心我咬人?
“毕竟你昨天才刚咬过我。”
刚汪完,狼妖就听见了这句话。
它凶神恶煞的眼睛顿时僵住,紧接着就郁闷的往地上一趴。前爪不安分地抓着少年洁白的衣摆,像是莫名产生的冲动,狼妖又用前爪抱住了少年的小腿肚。
“……”
阮年把它推开,自己走了出去。
今天他难得的没看见师尊,便去了一趟主峰。
“秦师兄还没回来。”主峰的小弟子道,“小师叔祖,您找秦师兄有事儿吗?”
其实没什么事。
只是阮年习惯性每天早上来找他。
提起这个008就觉得奇怪,“以前的位面,可没见你这么亲近别的人。”
“我觉得,秦酌可能也不算别人。”阮年低头思索道,“我觉得他很熟悉,我肯定在哪认识他。”
就像秦酌见他第一眼就会觉得他熟悉一样。
所以事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这个位面处处透露着古怪。
他不仅不需要完成别人的愿望,就连上头下发的任务都显得有些无头无尾没有逻辑。而且除了秦酌,还有狼妖。
见到狼妖第一眼起,他也感觉到了熟悉。
不过这种熟悉和秦酌不同,狼妖身上的熟悉基本和离盛身上的气息同出一脉。
现在不需要系统指认,阮年基本都能靠自己送给燕锦的小金币来认出他了,那种熟悉的气息他只要感受到便可以确认。
可是现在狼妖身上也出现了。
好奇怪。
因为太奇怪,所以阮年决定再和狼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询问别的事。
008随口说:“总不能你朋友来找你了吧?或者你仇人?”
“我应该没什么仇人。”阮年低头用排除法,“朋友的话,他们来找我不需要借用别人的身份,而且我也没什么这么要好的朋友。”
008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现在想干嘛?”
“去日照堂领任务下山。”阮年当即动身,“说不定碰得上秦酌。”
日照堂对于小师叔祖的到来,表达了万分的激动和疑惑。总所周知,小师叔祖从未来日照堂接过任务,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一来,就询问秦师兄领了什么任务。
“好像是除水鬼,在山下的月牙湖。”日照堂管事道,“小师叔祖,你想要怎样的任务?有简单的有困难的。”
所以说太白仙宗就是这点好。
任务全都由日照堂照管,不会强制要求弟子下山锻炼。只要缺灵石他们便可来日照堂,任务的困难程度与奖励相等。
“有距离月牙湖近的吗?”阮年低头,好奇的看着这些任务牌。
“有,月牙湖旁边有个小镇,汀山长老有旧识在那,任务便是替汀山长老拿到旧识给予的画。”
汀山长老是太白仙宗比较低调的一位长老。
而这个任务因为等级太低,给予的灵石太过稀少,已经搁置多年都未曾有弟子碰过。
“那就这个了。”阮年接过任务牌。
他回了趟栖山,这回看见自家师尊正靠在一颗树旁,眼前是毛发灰膨的狼妖。而者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不像是剑拔弩张,但也说不上和平。
“师尊。”远远的,少年喊了一声。
离盛瞬间无视狼妖走向阮年,“一大早你干什么去了?”
“去日照堂了。”阮年晃了晃手中的木牌,“接了个任务,我准备下山。”
下山。
听见这个词,离盛微微一顿。
他从未想过小徒弟还有下山的一天。
或者说,他就没想放小徒弟出去闯荡过。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小徒弟又从未见识过人心险恶,这一出去被骗了怎么办?还接任务,他细皮嫩肉哪里能四处奔走?
离盛瞬间就皱起了眉,不赞同道:“你无端接什么任务?”
“我就想下山看看。”阮年娴熟的扯起离盛的衣摆,轻轻晃了晃,“师尊你瞧,我的任务很简单,替汀山长老取一幅画就好了,不需要打打杀杀。”
看见木牌上的任务,离盛眉头虽然松了松,但仍旧不希望阮年下山。他刚想找个借口劝解,脑海里却蓦然出现了那天秦酌对他说的话。
“您是小师叔祖师尊,该做的应该是引导小师叔祖成长,为什么我每次都觉得您对小师叔祖占有欲过强,甚至不允许他多和我接触一下?”
小徒弟以后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
他确实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栖山。
离盛心底略沉,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想:可我愿意护他一辈子。
另一道不存在的声音又说:那他愿意吗?
他愿意吗?
他不知道。
离盛忽然发觉,自己的掌控欲确实过强。
他很不希望小徒弟下山,不希望他遇到别人,不希望他遇到比自己与他更亲近的人。
与其说是不希望,到不如说是惧怕。
惧怕小徒弟的生命里会出现那个另类。
离盛皱起眉,这种心态真的正常吗?
别的长老都有收徒,且都是放养,根本没有过多插手徒弟的人生,顶多是在年幼时引导着他们走上正途。
可他的小徒弟从小就懂事,根本不需要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