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么打破它的期望,是不是才可以回到现实。
所以,这一次,坏人是他。
最后,那只手始终没有给与回应,只是狠狠将人推开。
宴林看着诧异和微怔的人,神情一如最开始的冰冷,用最平静和冷漠的声音开口。
“陪着你?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来只是答应成霜掌门救你出去而已,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你想死,我不会陪着,也不会耗着浪费时间。”
为了最真实的冷漠,宴林一直凝视着他,看着他从微微的愣神不知所措到他每说一个字,眼中的期望与光芒便会消失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东西,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他张了张嘴,语气轻不可闻的重复呢喃了一句:“……浪费时间……”
宴林不敢看他失落的眼睛,他的需要与渴求被他扔在地上踩碎了,而自己还有装作厌烦的转身离开。
但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抓住。
宴林皱眉看着他。
明明笑着,却像在哭泣。
“你总是这么狠心,如果可以,我倒情愿和你换一换,宁可当初死在你手里,也不愿像现在这样,一刀刀凌迟着这里。”说着他指着自己的心。
宴林心脏被骤然紧握,剧烈的疼痛让呼吸都停滞了,他的眉头周的更紧,神情却不敢有一丝的晃动,他只是面不改色的道:“可惜,你我都由不得自己。”
说完,不理会他眼中的落寞,再次想将手抽出来离开,但他越是挣扎,却被越握越紧。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睛。
宴林愣住。
还未等他开口,对方便直接将他一推,重心失落的感觉,一度让宴林以为会他会摔倒,却不想迎接他的是一片柔软,周围景色也变了模样,漆黑厚重的乌云变成了变为白色的幔帐。
时渊的脸出现在上方正静静微笑着凝视他,原本双眸已被赤红的血色所替代,白色幔帐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方才眼中的落寞与悲戚已然消失,只留下一道坚定不移的晦暗,还有目空一切的狰狞与阴暗。
“如果是以前的任何时候,你想离开,他都不会拦着你,即使在他心底闪过无数次将你锁起来的念头,他也只能看着你离开的背影,可这一次,他所想的,不敢的,我敢。”
雪白的头发,赤红的眼睛,眉心的一道红痕……
还有‘他’……
现在的这个人,不是时渊,是心魔。
冰冷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想要亲吻他,宴林浅棕色的瞳孔一缩,运起灵力就想要抵抗,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同时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捆仙绳,将他双手死死缚住。
上方人的双手空了出来。
被躲掉亲吻他也不生气,而是拿掉了他头上的发簪,任由一头青丝散落,白皙如玉的指尖轻拾起一缕落在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垂眸看着身下之人青丝披散,神情微沉的模样,轻笑一声,右手一挥,白色的幔帐变得绯红,身上的白衣剑装也变成了一件单薄的红衫,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皓雪的白发与绯红的衣裳,最浓烈的对比,背道而驰的两个颜色在这个人身上如同最清冷和最艳丽的花,蔚然绽放。
他轻抚着宴林的脸颊,抬起下颚迫使他露出精致优美的弧度,眸子仿佛压着腥红的爱意,用温柔无比的声音道:“我该谢谢你,没有你方才的那一番话,他不会死心,我也不会出来。”
宴林目光微沉。
所以心魔一直就在时渊身上。
指腹摩擦着他的唇瓣,一下一下,语气低沉轻缓。
“你总是能用最锋利的刀,刺进他的心,你明知道他的期望只是想和你简单的待着这里而已,却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给他,那么冷漠无情。”
“他记忆里,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就变了呢。”
说完,腥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杰作,娇柔的唇瓣如同上好的玫瑰花瓣一样,引人垂涎,眸光一沉,顺应本能与渴望,他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而过,随后又觉得不够微微有向里探去的趋势。
湿热的感觉让宴林有些慌神,他偏了偏头,压着嗓子。
“……够了……”
灵活的舌尖离开清甜的唇瓣,心魔抬眼看他,眼里压着戏谑。
“怎么,你不喜欢?”
宴林薄唇紧抿,没说话。
可心魔却不会顾忌,脸上是时渊从不会出现的放肆笑容,张扬如火。
“又想骗人,你和他做的时候明明喜欢的很,身体那么契合,手也会乖巧的环着他……”说着一顿,脸拉近,腥红的眼睛凝视着宴林浅棕色的瞳孔,细致的连虹膜的看的一清二楚,继续道:“特别是这双眼睛,眼尾泛红,含泪哭泣的样子,很动人……”
直白赤果的话,从这脸冒出来,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第三者的窥视与侵略感,让他发颤,仿佛被对方拉进了那些不敢启齿的回忆里,迫使你将那些画面重新在脑海里过一边。
自尊与羞耻感,让宴林咬紧了牙关:“你滚开。”
心魔将他脸上的排斥与厌恶看在眼里,故作镇定的样子,只会让他更想欺负他。
捏着下颚的手松开,顺着下滑,落在他腰间,低沉的声音压着一丝情谷欠:“想来,你我也许久未温存了。”
宴林目光一颤。
“你疯了,我现在是你——”
不等他说完,上方的人便打断,语气自若甚至偏执。
“那又如何,又不是没做过,而且多了这一层关系,反而让我更激动……”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扯开了手中的腰带。
在心魔的幻境中,想要反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可以随意的更改法则,也可以随意改变环境,此刻的宴林在他眼里实在太过于弱小了。
而疯起来的心魔很可怕。
他不会像平时的时渊顾忌太多,这里的心魔更像是另一个从不克制,一切随性的时渊。
宴林在他手里成了随意捏造的软泥,双手被缚住,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从轻柔到强势,从怜惜到报复,他肆意的欣赏着身下之人的每一个表情,看着晶莹的眼泪滑落眼角,然后微笑着亲吻舔舐掉。
似乎渴望已久。
幻境里没有时间,他们不知道持续的多久,宴林每一次醒来都被人拥在怀中,紧紧的不能动弹。
清醒的意识在浮浮沉沉中跌落,有时他们会回到当初遇见的地方,回到茅草屋,有时又会回到雪峰,他被人亲昵的抱在怀里,看着窗外的雪景,雪芽依旧在雪地里扑腾玩耍。
平静恬然,好像一切都是真实的,这就是他所追求的生活。
但又好像都是假的,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潜意识里,他知道如果没有终结,他会永远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