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的办法,便是让所有人相信它的存在,并趋之若鹜,无数人变成你的眼睛,只要东西到了明面上,你就有办法得到,所以你捏造了道化精魄,并传出谣言说它能指引凤凰卵的所在,借它引起中天界不安动荡,引起所有人对凤凰卵的渴望。”
“云境派贵为三大仙门之一,又常年待在云外天,这么多年一直神秘莫测,若是出现什么门派秘宝,也不是稀奇事,所以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怀疑。”
说着他拿出一本书,书封因陈旧被腐蚀的焦黄的,众人打量,隐约只能看见首尾两个字,‘云’‘录’,在中天界,修仙门派古往今来都有一个习惯,喜欢编造本门本派的记书,将一些重要的天才地宝,灵器,法器,一一写上,已备传承之用。
而这一本,明显是云境派实记。
“若不是我无意之间在三小姐旧屋找到了一本古籍,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道化精魄不过是一个搅弄风云的幌子。”
“我说的没错吧。”
这时,心中已是惊浪滔天的舒源一个闪身夺过他手中的书籍,立即脸色难看的翻阅起来,半晌面色凝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安怀亭,声音低了许多:“……的确没有。”
安瑾年一笑。
吹动的白雾变换形态,脚下雪白如同一片幻境,南极仙海之上,气氛诡异的沉默。
他们心中打着嘀咕,这小子现在是长天剑派长老嫡传,但听闻之前是云境派的人,且就拜在三小姐门下,没有云境派血脉,只是一个外门弟子。
既然服侍过三小姐,又自小在云外天长大,对其中事情怕是有些了解,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绝不敢妄言,可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他们这些人不是被安怀亭耍的团团转吗!
一时间他们心中不乏冷意,连着周围涌动的灵气都变得锋利起来。
安瑾年说了这么多,对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冷冽的眉眼之下却依旧无人敢冒犯。
巍然不动,果然心境沉稳非常人所能及。
安瑾年冷笑一声,接着自顾自道:“怎么,境主怕了?哎,这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吗。不过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死人,为达目的连亲妹妹都能杀,够狠。”
说着他一顿,像是想到什么,眼中神色一变,锐利的目光直视对方,落在身上,仿佛在探视着什么,又或者是薄凉之人的感同身受。
他随即道:“不对,应该是连唯二的至亲之人都敢杀,二公子怕也是您灭口所杀吧。”
舒源愣了一瞬,下一刻腥红了双眼,紧握着手中的本命剑,用力到泛白。
当初安怀成能为了三小姐的死,亲上长天剑派与时渊对峙,生死不顾,便看的出是一个极为重情重义的人,这种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揭过,定是死咬不放。
追查之下能将他灭口的只能是背后操纵之人,同为杀三小姐的凶手。
安瑾年忍不住拍手,眼中竟然有一丝的欣赏:“这狠绝的手段,我都自愧不如。”
忽然,安怀亭勾起嘴角,寡淡悲伤的神情消散干净,上身微微前倾,侧着头,眼底浓稠的暗色汇聚,黑压压的看着安瑾年,如厉鬼倾覆般阴冷可怖,同一张脸此时却似冰刃般冷寂。
“果然,野狗永远养不熟。”
安瑾年对这讽刺却是毫不在意,嗤笑一声,然后顶撞般的缓步向前走了两步。
他摊开手眉梢微挑,随意的擦了擦手心:“这话可错了,狗不熟至少不弑主,不像某些人,披着人皮,衣冠端正,其实连畜生都不如。”
安怀亭神情不变:“巧舌如簧,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阴冷狠辣之气显现,让人头皮发麻。
但怕的人,却不包括安瑾年
本来他也不是一个善茬,他做事可不是凭着什么使命,什么正道,他不过是利益交换,对着安怀亭也顶多算是同类的欣赏。
无论发生什么,他自有办法。
于是他说:“不过是打乱了你的计划,这就气急败坏了?放心,我不过是利益驱使,只有找到你,我想要的才会来到我身边。”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某人。
安怀亭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眯起眼,像是明白些什么,轻哼了一声。
宴林回想起一些曾经的画面,有的无踪无际,有的却有迹可循,霎时,一股可怕的寒意涌上心头。
难道上一世……
也是他……
下一刻,安怀亭站起身,气势浑然一变,没有丝毫的颓废只有果敢的杀戮。
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侍从也瞬间褪去伪装,变成方才的那些黑衣鬼面人。
气势的变幻,致使天空都发生了变化,白雾开始凝聚,颜色逐渐变得深沉暗淡,将光线缓缓遮严实。
成霜与舒源一直戒备,见此,灵剑出鞘,强悍的剑意爆发,银光一闪,无数柄剑浮现于半空之中,剑刃直指前方的几人,剑气四溢,气势恢宏,空中风云涌动,飞雪落于剑刃化为虚无。
只要他们有所动作,便瞬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