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恩威并施（下）
“唔啊啊啊……”徒劳的仰着头的呐喊，身体的本能对于痛苦的反抗令得顾非远口中的毛巾都被他吐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口水无意识地沿着嘴角留下，身体痉挛地如同暴风雨中打摆的树叶。
“把毛巾塞回去。”齐煜的脸色冷如寒冰，俊美异常的倾城面庞被头顶打下的青白色的灯光映得诡异森冷，吐出的话又低又狠。
“呜呜呜……”一双蓝如大海的眼睛看向齐煜的方向，眼中射出的痛苦无助与恨意交织在一起。
无言的倔强，在电流的不断折磨下，顾非远模糊的意识里仅剩的是对齐煜的恨，这种状况下的恨意，不掺任何杂质，却纯粹而深刻。
他至今为止的所有折磨，他人生的所有变故，都是来自于齐煜。
“继续，加大电压。”如此情绪强烈的眼神，在场的其他人心里一瞬都有种狠狠的颤动。
唯有齐煜，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微翘，笑意的弧度，毫无半点温度。
明知此时的话语传递不到被痛苦占满所有意识的顾非远的耳中，齐煜还是轻启薄唇，深沉的眼瞳里说不清是怒还是喜，声音穿过浮满尘灰的空气，轻飘飘的：“少爷，你必须要学会识时务，否则，你遭受的将更加痛苦。”
“呜呜……”电流不断地在身体里的每条血脉里叫嚣穿梭，快要将齐煜瞪穿的蓝色的眼瞳被疯狂涌动地温热泪水遮盖到模糊。
“唔……”电压是提前设置好的，不会把人电昏，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是那种痛苦，却在人的精神上烙下无法抹去的恐惧的印记。
“先生，还要继续吗？”看到顾非远因为过分挣扎而无力的身体依然因为电流的作用而痉挛不断，力气虽无，神经却被刺激的不断抽动，那种生理的矛盾，足以使人癫狂。
“少爷，还倔吗？”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齐煜抬手，手指关节屈起，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晶莹剔透的泪水，微微张开的唇中，一句低语从缝隙里钻了出来，似柔情似无情，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顾非远自知比不上那些精神意志强大的革命先烈，况且……
密闭的空间里，任何细微的味道都显得格外的清楚，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齐煜也不例外，又或者，他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自尊心太强有时也是个致命的弱点呢！
挥手让人关了仪器的开关，齐煜也不嫌弃顾非远身上传来的阵阵骚臭味，亲手解下他身体上的束缚，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
沾满泪珠的睫毛低垂，顾非远没有出声，只是时不时抽动的胸脯展露着他似乎哭的太过。
四肢仍在机械式的微微颤动，顾非远的头无力地靠在齐煜的肩头上，整个人格外的乖巧听话。
“我抱少爷回去洗澡换衣服。”齐煜的下巴在他头顶绵柔发丝上蹭过，声音柔情如蜜，眼中眼底眼角，满满地盛着情，像是一碗快溢出的水，那水，便是情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