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握上他的手，浑浊的双眼变得湿润：“奶奶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奶奶，这怎么会是麻烦！”林书染趴到老太太的膝盖上，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奶奶要快点好起来。”
老太太抿着唇点点头，她其实浑身都痛，眼睛开始模糊还是小事，她的腿是真的快要走不动了。生下林书染的父亲时，家里拮据没能在坐月子的时候调理好身子，还要出门干活。随着年纪大了，这些落下病根就日益严重，整日整夜地折磨着她的双腿和腰骨。
她觉得住在别人家里不该增添麻烦一直都没说，心里想着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现在也没必要小题大做。
“你在北京还好吗？”老太太抬起手摸摸孙子的头发，眼睛又忍不住一热。
林书染用力地点点头回答：“好，我什么都好”
第七十二章
“铭宥对你也好吧？”老太太又问道。
“嗯，他对我也好，我们都好着呢奶奶。”
老太太宽慰地笑了起来，重复了两遍“那就好”，顿了一会之后她又说：“过几天就是你爸妈的忌日了，到时候别忘了去看看他们，跟他们说说你的事情。”
林书染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老太太又说：“书染，奶奶想回一趟老房子，你陪奶奶回去吧”
“好，我们后天回去吧，明天要去医院复诊。”林书染一抬起头就看到老太太慌忙擦眼泪的样子，然后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给他看。原本收回来的眼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啪嗒啪嗒地落到老太太的手背上。
老太太一个大声训斥：“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有没有点男子气概了？看得我糟心。”
林书染这才急急忙忙擦眼泪，从小到大他一哭老太太就会这么骂他。哭得最凶的一次就是父母出殡后的第三天，他坐在地上对着父母的遗照哭到提不上气，吐了一地，连胃酸都吐出来了。那次奶奶骂得他最凶，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
回老房子的那天奶奶的心情很好，她一步一个阶梯走得很顺畅，迫不及待地要回到自己的家。
林书染担心她走得太急气息不稳，她却笑着说没事。
林书染以为她只是想回来看看老房子，没想到她却搬了一个木质的首饰盒出来，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只有她出嫁时的几件嫁妆。当年家里穷也当掉了不少，剩下的都是她实在舍不得的。她拿出结婚时的金戒指，重新戴回手上，问林书染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