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睨了一眼白瑜文,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立刻缩了缩脖子,试图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比白瑜韬大三岁,却是从小被弟弟打到大的,早就领教过白瑜韬的拳脚了,可不想当着大家的面再挨一次打。
见大家纷纷看了过来,他避无可避,这才抬起头来,连连摆手:“我才不跟韬子打架。他做家主就他做家主。”
白瑜文怂得一批,巴不得大家别理他。
他就一个不学无术的富n代,唯一的爱好就是泡妞,让他管公司?
于是便这样,白家的事情就尘埃落定了。
白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回房间去了,也没有让人扶着,一个人扶着墙,弯着腰,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他回房间后给萧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萧老爷子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阵哭声:“大哥鸣鸣,我儿子没
了。”
萧老爷子一边哄着他,一边喊萧予之和萧准之过去白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不。
白家本来在准备喜宴了,白鸿这一出事,白瑜韬的婚礼都不得不取消了,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又还要处理白鸿的后事。
游雨和萧准之得知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
“舅舅他不应该是死于肺癌吗?”游雨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抓起西装穿上,一边跟在萧准之的背后,脚步匆匆地上了汽车,一脸懵。
昨天晚上送姜荇离开后,他和萧准之就开房去了,闹了一晚上,今天刚想来参加白瑜韬的婚礼才知道被取消了。
上辈子的时候,白鸿可不是死在这时的,上官娜和白瑜韬的婚礼也按时举行了。
萧准之的脸色苍白得很,垂着眸给游雨打上领巾,又用白色绢丝手帕折叠出花的样式,塞进游雨的前胸。这些细枝末节的礼仪,游雨往往会忽略,但他从不会。
“我也觉得哪里有问题。”
萧准之给游雨打理好,一边让司机开车,一边抽出另一张手绢给自己弄绢花,琥珀色的眼睛阴晴不定,欲言又止的模样。
游雨看着他的脸色,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苍白:“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姜荇......”
本来姜荇应该在今天晚上死去的,可是被他们救下来了。
而为了弥补姜荇没有离开阳世的漏洞,自然法则选择带走了白瑜韬的另一位亲人。游雨将下唇晈得苍白,满脸的不安。
“你别多想。”萧准之将他揽进怀中,下巴轻轻地蹭着他的脑袋,“舅舅一年后被检测出肺癌,然后断断续续地治疗好几年,生不如死,最后还没有治好。”
他没有再说下去。
未来的事情,就只有他和游雨知道。
若是白鸿没有死,在将来他也会备受肺癌折磨,并且在离世前反复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放弃治疗,这样好歹死得轻松一些。
就算白鸿出车祸和姜荇有关,也不是游雨选择了姜荇放弃了白鸿,他不希望游雨活在愧疚之中。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表哥。”游雨吸了吸鼻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萧准之,“就我们两个知道好了。”
“我明白。”
白鸿夫妇的尸体已经惨不忍睹了,这一块那一块的,拉到医院就宣判了死亡,送去了火葬场。入殓师收拾了一晚上,才勉强可以见人。
萧准之和游雨下了车,直直地进入到瞻仰遗容的房间里。
门口呼啦啦地围了一大圈人,大家的神情各异,围在一起说些什么家主、毛头小子之类的事情,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看见萧准之和游雨来了,大家伙还愣了一下,认出游雨后,才让开了一条道。
“谢谢三姨。”游雨礼貌地冲那个小姑娘点了一下头,这是白沁白鸿的小堂妹。去年游雨去白家过了年,对这些亲戚也基本上眼熟了。
房间里面只有白瑜韬和白老爷子两个人。
萧予之去了白家的公司,替白瑜韬打理一些事情。萧老爷子接到白老爷子的电话,正从西伯利亚公园赶回来,现在还在飞机上,只有萧准之和游雨提前到了。
看到原来精神抖擞的老人一夜之间衰老了下去,游雨也心疼不已,上前抱了抱他:“外公,我来了。”
“小雨来了啊......”白老爷子抬起头来,看见是他,叹了一口气,望着床上的大儿子,摇了摇头,“这都
是命啊。”
丧仪准备得很快,瞻仰完白鸿的尸体后,便送去火化了。
那一段时间,白瑜韬都很忙,廉价的衬衫都脱了,哈雷也蒙尘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连姜荇的电话打过来都基本上接不到,喘口气的空隙里便会给他发一条短信。
转眼间,高考成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