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杰军似乎完全没想到墨皙竟然会放在面前的钱都不拿走,他拍了下桌子,也站起身,叫住墨皙:“墨皙!你……你如果不图钱,为什么不走?你……你怎么能忍得了他?”
为什么?是啊,墨皙也想问为什么。之前的他,想走走不了,现在的他,能走却不想走了。
他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和康泽远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想,”墨皙回过头,笑着对康杰军说,“我可能是疯了,我图的,是康泽远这个人。”
“他是有很多毛病,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但是康叔叔,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谁又敢说自己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呢?有的时候,你觉得你在忍受别人,可是反过来说,别人也许也在忍受着你。”
“还有,泽远最需要的,从来就不是钱。您这次大老远地跑来看他,我就愿意相信,在您心里,还是关心着泽远的。既然关心,就该多想想,怎么多陪伴他、理解他,而不是每一次,都想着甩钱给他。”
说完,墨皙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墨皙和康泽远各自躺在自己的病床之上,两床之间的拉帘松松地掩着。
墨皙翻来覆去都想着今天白天康杰军的所作所为,越想越睡不着觉,他想跟康泽远聊聊天又不知道对方睡着了没有。
也许是听到了墨皙这边翻来翻去睡不着的声音,又也许是康泽远自己睡不着想来看看墨皙,总之,墨皙听到康泽远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摸摸索索地掀开拉帘,往他这边看过来。
“你没睡着吗?”墨皙转身对着康泽远,轻轻问他。
康泽远点点头,随即爬到墨皙的床上。
单人病床空间有限,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挤得要命。墨皙怕康泽远掉下去,自己就侧着身子只占了床边很小的空间。
康泽远也侧着身,两条手臂绕过墨皙的身侧,搂着他。
墨皙感受着康泽远温暖宽厚的怀抱,不禁想起,在被困的时候,自己和灵灵都昏迷了之后,康泽远是不是也是这样抱着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心里该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