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泽远动了动嘴唇,随即意识到自己还发不出声音,便丧丧地闭上了嘴,叼着吸管喝起水来。
墨皙看康泽远气鼓鼓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便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头顶的发。
康泽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墨皙,虽然没有言语,那墨皙却能从那双眼睛里,读到康泽远所有复杂的、翻涌的情绪。
面对这样的眼神,墨皙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他别开头,不敢再去看康泽远。
康泽远喝完了这杯水,把杯子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然后拿起墨皙的左手,捧着当纸张,用自己的右手食指当钢笔,在墨皙的掌心写字。
康泽远写道:“我好想你。”
墨皙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岔开话题道:“还喝水吗?我再倒一杯给你?”
康泽远摇头,继续写道:“你还欠我一句话。”
墨皙一时没明白:“什么话?”
“被困时,你对我没说完的那句话。”
墨皙想了想,随即意识到康泽远是在说他们被困时,康泽远要自己说喜欢他,还说哪怕是骗他呢,也想趁着在没机会之前听上一句。
墨皙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在康泽远还昏迷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等康泽远醒来之后,自己一定要尽量顺着他、依着他,不再和他吵架、和他冷战。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康泽远躺在床上,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墨皙,那眼神里,既充满期盼,又饱含热切。
墨皙有点怕康泽远这样的眼神,经此一事,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到康泽远手里了。
再没有人,能像康泽远一样,毫不犹豫地为他去死,也再没有人,能像康泽远一样,这般深刻地侵入他的脑中和心里,渗入他的血液和骨髓,连带着所有的痛和恨,也连带着所有的情·欲和依赖。
墨皙一时有点恍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这一辈子,永远也没法和康泽远划清界限了,永远也没法离开他了。
“我……”墨皙张了张嘴,“我要谢谢你,在被困的时候,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还有灵灵……”
康泽远皱起眉头,他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