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在理姬凉川,穿了外衣就出去。
夜半三更,书房内还点着烛火,雪琉璃一说完,姬凉川也没有再烦着他,只是赶也赶不走,且百无聊赖的看着雪琉璃在处理公务。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雪琉璃为将,军中事务繁多,琐事也不少,就是像他所说,不娶妻常年处理军务一日下来也鲜少有得自己的时间。
灯火下,雪琉璃手里拿着公文,眉眼沉静,从进来到现在,都快坐了两个时辰,姬凉川整个人都有些烦躁了,雪琉璃还是一动不动,态度严肃认真,一点儿敷衍与不满都没有。
姬凉川这么坐在他旁边看着,看久了心里总是佩服的,说真的,即使他不给皇帝找不痛快,就是让他乖乖坐着看这么几个时辰的公文,想都别想,被说几个时辰了,就是半刻他都不一定能够撑得住。
因为他是嫡长子,年纪很小的时候,皇帝总是带着他,让他学着看奏章,南方灾涝,北方风雪百姓今年是否挨饿,地方地否开仓赈灾,南方灾涝又要如何防汛,东南沿海倭寇横行又要如何抵抗,一沓又一沓,小山似的,没完没了,姬凉川有些时候看怒了,不耐烦了,就将面前的奏折全部扫了出去,皇帝宠他,姬凉川又皮实,向来打了下次还让看,姬凉川还接着扔,对于皇帝的惩罚总是不放在心上,有恃无恐,连着他的训斥都没有半句放在哪心上。
想到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父亲,在看着面前低头看公文的雪琉璃,姬凉川踹了踹雪琉璃的桌角试图将他的目光引向自己:“雪将军。”
雪琉璃不理他。
姬凉川见惯不惯,自顾自道:“当年,你来京城复命,父皇想把你留在京城,为何你不愿啊?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雪琉璃放下公文,拿起一旁的笔在墨上沾了沾,头也不抬道:“与你何干?”
上一刻还跟自己在床上耳鬓厮磨呢,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无论自己怎么讨好,他就像又冷又硬的臭石头似的,支起来都是磨不平的棱角。
姬凉川是生生被气笑了,忍不住又踢了一下雪琉璃的桌子,晃得纸上的笔墨都挥洒了开来,姬凉川道:“京城可不比幽云,繁华又不如此处寒冷,告诉我,当年为什么不留在京都?”
雪琉璃不说话。
姬凉川就凑过来说:“雪将军,理理我嘛。”
不要脸。
雪琉璃被磨得没有了脾气,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殿下喜欢京都的繁华,可末将只喜欢北境的萧瑟,在殿下看来北境百般不好,但是在我看来却是不一样,甲之蜜糖如乙之砒霜,不过是喜好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