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亭觉得很扫兴。他当初执意从大夏回来,其实也是想陪一陪母亲。谁知道母亲的墓是找到了,也被最不想见到的人粘上了。既然一时走不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虽然顾公子很抗拒,但在他留在小院暂住下来后,高炀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其实他这几天也是身上不舒服,寻思着住几天就住吧,等好点了马上上路离开这个地方。原本以为母亲身边是最后的容身之处,可惜叫高炀给破坏了。
“阿难怎么样了?他早上起来就说头疼,朕......我看他疼得起不来身,有没有办法先给他止疼。”
赵无忧转身对高炀行了个礼,又说这是顾公子的老毛病了。以往都是刘信给他施针,症状也稳定了几年。不过上郡名医这几年总是巡游四方,自己已经找人给他送信去了,希望他能快点赶回来。
如此高炀松了一口气,看着顾兰亭疼痛难当,就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安慰,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痛苦。一会赵无忧端来安神的药物,让顾兰亭先服下去,管不管用先暍着看看。
顾兰亭睡着了,高炀就叫人打来温水,自己拧巾子给他擦汗。
太上皇心情很不好,总觉得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他叫来程婴,问派出去请大夫的人回来没有,程婴说已经在路上了。高炀稍微放心了,又看顾兰亭清瘦的脸,心里开始反思把人留在这里的决定是否正确。
那天顾兰亭需要暍双倍剂量的药才能睡一会,高炀担心不已,不停问赵无忧还有没有办法。赵无忧一边辅助施针,一边回话:“我已经尽力了。”
这次顾兰亭的头疼症状来得很凶猛,赵无忧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延长止疼的时间。太医很内疚,顾兰亭虚弱地安慰他,谢他这么多年为了自己这个病患,至今连个家都没成。
“都这个时候就别客气了。顾公子你听我说,一定要撑住,刘信那混账已经在路上了。”
“是吗?”
顾兰亭虚弱地笑了笑,他不止头疼,还伴有晕眩症状,厉害的时候已经开始视物不清,连抬眼皮都困难。高炀守在床边默默流泪,一遍遍念叨都是我不好。
“别哭了。”
高炀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哭?”
顾兰亭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无神的眼睛。他知道高炀仍在等答案,轻轻说:“虽然我看不清楚,可是你的眼泪掉到我手上了啊!”
如此高炀才一抹脸,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狼狈。他小声安慰道:“阿难你听我说,你千万别放弃啊,听说刘信就快到了。刚刚我派人给明日去送信了,你好歹要看一看瑾瑜和成璧不是。我懂你离开的想法,可是真不看到他们你就不难过?”
顾兰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高炀小声说放心,然后给顾兰亭许了一个承诺。
我是瑾瑜和成璧齐国的伯父高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