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赵无忧很苦闷,太医的脸更绿了,一时对自己学了多年的医术产生了深度怀疑。为什么人家的病人越治越好,而他的病人每次都离死不远呢?
但是此时顾兰亭是真的生不如死。
伤口结痂生肌,全身痛痒难耐。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过程了,只不过与以往受到的伤害比,这次比较严重而已。不要说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就连脸上的痛痒都让他耐不住想狠狠挠一把。
太医当然不能让他去挠。虽然皇帝对他手段狠酷,但赵无忧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想法,只觉得当今皇帝待这个罪奴并非像表面那样冷酷无情。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太医并不清楚,但他很确定自己的直觉,所以在治疗时格外用心。
这个时候考验的不止是病人,就连太医也同样备受煎熬。身上的还好说,但是脸上的伤如果处理不好可是会落下陪伴终身的丑陋疤痕。为此他大着胆子问皇帝的意思,只要皇帝给出一个否定的答复,那么他就可以放任不管了。结果皇帝的回复是:交给你了。
赵无忧精神一震,这就是准了。
这段日子太医把看家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去腐生肌的、散於止痛的、消疤止痒的全拿了来,每天不重样的往顾兰亭身上涂抹。时而药汽氤氲,时而芳香扑鼻,总之什么味道都有。那天皇帝到底耐不住了,破天荒决定过来看看人,一脚刚迈进门,险些被古里古怪的味道呛一个趔趄。
“赵无忧,你弄的是救人的还是杀人的毒药?”
太医一路小跑满脸堆笑:“瞧陛下说的,自是救人的,这不是为的尽力保住他那张脸嘛!”
皇帝很不以为然。
还不如就花着呢,也省得无端的生事!但他还是指着太医手里的瓷碗问:“这是什么?”
“回陛下,是新调制的生肌秘药。”
高炀一顿嫌弃,哼了一声,在鼻子稍微适应了殿里奇奇怪怪的味道之后,这才迈着四方步进了门。
刚刚门口的对话声音并不小,顾兰亭知道高炀来了,打从心里不愿见他就想翻个身。然而理想很丰富现实很骨感,他偏偏忘记了这些日子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他仅凭一己之力根本办不到。
顾兰亭:“……”
“你很恨朕吧?”
皇帝已经出现在视线里,顾兰亭一声苦笑。
我哪敢恨你,是你对我恨之入骨才是吧!
“为何不回答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