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经营不错的小本生意突然开始亏损,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他们甚至供不起女儿读书,只好将女儿寄养到A市的某个亲戚那里——他们曾经帮助过这个亲戚。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从余西出生那年开始发生的。
他们小时候生活在穷乡僻壤里,封建落后的思想根深蒂固,伴随了他们整整半辈子。
他们一直都觉得是余西造就了这一切。
而在当时他们又养不起余西,也正好多了一个抛弃余西的理由,多一个理由,就少一分愧疚。
可即便是在抛弃余西之后,他们期盼的好运也没有来临。
他们唯一的一个女儿——余浅,甚至还选择了跳楼自杀——在他们的认知里,一直都以为女儿是跳楼自杀的,当时的诊断调查结果也定性为自杀。
他们仍旧将这些归咎到余西身上。
余西在他们眼里,已成为彻彻底底的灾星,他们巴不得离余西越远越好,可当他们知道余西和闻人迟在一起后,又千里迢迢来到A市,就是希望余西能看在他们是他父母的份上,给他们一笔钱罢了,没有养之恩,也有育之恩啊。
温司白在余西来之前跟他们说过,当他们见到余西时,必须要说的话就是——
“余西,爸爸妈妈也是迫不得已,你要相信我们还是爱你的,你要理解我们,你看,我们听温先生说你在这里,这不就立刻赶过来了吗?”
余西没有回话,神情淡漠得让他们心里发慌。
余北只好盛起一片假惺惺的慈爱,放软语气,说:
“你乖乖听话,别跟那个大明星在一起了,你看看温先生多好,他等了你那么多年,不仅可以给你治病,还能保证我们……不,咱们,保证咱们衣食无忧,而且他也会好好疼爱你的,你上来就弄伤他,他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嘛……”
余北的这番话完全属于临场发挥,没打动余西不说,倒是提醒了温司白。
温司白慢条斯理地处理着伤口,抬眸轻缓地瞄了余西一眼,有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可以不在乎你的父母,但你绝对不会不在乎闻人迟和你的那个朋友,我虽然不敢动闻人迟,但我可以动你那个朋友,他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他缓缓咧开唇角,
“许延,对吧?”
捕捉到余西细微的情绪波动,温司白笑得更深了:
“给闻人迟打个电话,跟他提分手,你只能说两句话,多说一句,我就能分分钟要了你那个朋友的命。”
余西敢赌吗?
赌温司白只是拿许延来吓唬他,实际上温司白并不知道许延身处何地,许延也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他不敢,也不会去赌。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不让指尖发颤,缓慢地、一点点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却怎么也按不亮手机屏幕。
他这才发现——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