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桦以为他没听清,便极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你过来。”
纪桦荤素不忌也是出了名的,但凡看上眼就想撩拨一番,他倒是没做过强买强卖的事,只是此刻酒精上脑,乍一眼看见与众不同的美人,便有点把控不住了。
岑帜很迟疑,他今天是来勾搭闻锵的,怎么还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但是纪桦他也惹不起,朱娴当初把荧嵘股东方的资料给他的时候,他就对这位少爷的履历叹为观止,同时坚定的想绝对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朱娴当时就笑他:“这是潜规则,你以为你是在挑白菜吗?你一旦这样做,在地位上你就先降了一格,要是这些大少爷看上你非要你,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岑帜顶嘴:“我就算找金主,也要找合自己心意的!”他一张一张翻过这些大少爷的照片和资料,最后定在了闻锵身上,“就他了!”
然而此刻,他看中的金主默不作声看着他嫌弃的大少爷对他伸出咸猪手。
岑帜拿着酒瓶的手紧了紧,指尖攒得发白,他抿了抿唇,神情无辜的问纪桦:“您、您需要什么?”
他装作看不懂纪桦的暗示,把身份摆在服务生上,纪桦却悠悠然笑了,以为岑帜跟他玩情趣,便顺着这朵小白花回答:“我需要你。”
岑帜:“……”
岑帜第一次在生活中感觉到演技的重要性,他震惊又茫然的看着纪桦,眼神依然无辜,这幅表情取悦了纪桦,纪桦笑了两声,伸手要去拉他,却听对面闻锵淡淡道:“行了。”
纪桦动作一顿。
闻锵自从到了「鼎世」,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没有去舞池里,也没有找人陪着,就坐在那个单人沙发上喝酒,仿佛自己是在一个高雅的宴会上,而不是夜总会,他也没有对纪桦和阮谌找伴儿的行为表现出厌恶或者同好,他像是用一层薄薄的、固若金汤的结界隔开了自己与他人,任凭他人疯癫嬉闹,他都巍然不动。
而此刻,他用简简单单两个字拦下了纪桦,他拿起酒杯,晃着刚刚被添满的酒,轻笑着对纪桦道:“和一个未成年较什么劲。”然后他冲岑帜挥了挥手,让他走开。
岑帜忙不迭跑了。
纪桦摸不清闻锵的喜怒,也不在意自己看中的人走手里跑掉——反正之后还能再来查——抓过方才被他推到一边的女郎继续调笑。
岑帜心跳加速跑到角落,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但是他还没有和闻锵搭上话呢,他躲开闻锵周边来回走了几圈,想单独和闻锵聊,却找不到机会,正犹豫着要不要装作不小心把酒泼在闻锵身上,就见闻锵起身,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