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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朝歌门前意外的布了层禁制,林巫有些诧异,但这层禁制毕竟是筑基期所布下,划上两道灵力也就散了。
禁制一散去,他就提步,打算敲门叫醒里面的人。
靠近木门,却有几道满是欲念的喘息顺着缝隙传出。
“哈啊哈”
元婴修士五感极强,不过一扇薄薄的木板隔在眼前,于林巫来说恍若无物。
他站在木朝歌门前,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微弱低喘,一声接着一声,萦绕在耳边,满是绯色的欲气。
“师尊林巫啊”
林巫脑子一空,想起寒冰秘境里那段几乎要被他埋葬的记忆。
期间滚烫的身体与剧烈的喘息交缠,欲求主宰一切,只记得腰被用力箍紧,以至难以承受。
而现在,这些不堪的记忆却猝不及防的,以他完全没想到的形式再次冒了出来!
门内传出一声发泄的低吟,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林巫抿紧唇,眼睛里像是含了寒霜。
因情绪不稳而溢出的信息素铺了满院子,脚下竹子做的阶梯更是如此,甚至凝上了一层冰晶。
木朝歌!
脑子里闪过一幕幕恍若蒙着层薄雾的香艳场景,林巫再也克制不住,直接拿起剑劈开眼前极其碍眼的木门,也没管满屋子扑面而来的淫糜气息,指着木朝歌,狠言道:“木朝歌,你、收拾好给我滚出来!”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他闭上眼不想去看,转身踏出了房间。
他来的突然,走的突然,衣角飞快划过,落下的话语却是醒聩震聋。
木朝歌僵住,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凉了下去。
他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抖着手穿好衣物。
林巫在院子里。
至少、至少不能让林林久等
木朝歌的唇已经褪没了颜色,十分清楚自己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院子里莫名开始落下小雪,林巫没拿云华剑,而是握了条陌生的漆黑鞭子,鞭梢上粘了几粒刺目的白雪。
见人出来了,他闭了闭眼,冷声道:“跪下!”
木朝歌跪了。
他身上只匆匆套了件外衫,又撤了护体的灵力,此时被冬夜寒气冻的指尖发紫,正难以抑制的微微发着颤。
林巫的手紧了紧,突出的指骨透着青白。
“你认不认错。”
木朝歌的肩膀抽.动,道:“师尊,是我错了。”
林巫压低视线,注视着木朝歌,眉眼间全然一片冷凝。
“心思不放在修炼上,竟都想这些低贱的东西去了。倒也是我的疏忽,木朝歌,明日,你自去戒律堂找人,封了身上的七情六欲吧。”
“这样,总能改掉你那满心脏念头。”
木朝歌抬起头,恰巧撞上了林巫冷漠厌弃的眼睛。
他红了眼眶,反而笑道“师尊,我改不掉。”
他跪在地上,双手垂在身边,漂亮的眼睛浮动着一层水光。
木朝歌开口,声音哽咽:“师尊,我就是贱,我单知道错便是错了,却又死活改不了。”
改不了,更是不愿意改。
寒风裹着细雪刮过,直往人衣领里灌,可地上跪着的人却纹丝不动,像是根本就察觉不到这刺骨的寒冷般。
木朝歌膝行两步,抱住了林巫的腿,眼里滚烫的泪珠滚落,滑过衣摆,跌入了雪里。
他忍不住低声哀求:“师尊,师尊,弟子求您,求您怜惜弟子一回吧。”
“弟子真的,好倾慕你。”
林巫闻言却是冷笑一声,身上的寒气愈发浓重,弯腰用冰凉的指尖挑起了木朝歌下颚:“那你就滚!”
然后猛的甩开手,狠戾的抬脚将人踢开!
“改不了,就滚出我的云雾峰!”
林巫扬手一鞭子抽在了木朝歌身侧,激起大片细雪。
木朝歌咳出两口血,又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在冰凉刺骨的雪地里。他紧盯着林巫,身形狼狈,唇上还沾着血渍,眼神却执拗到让人心惊。
“师尊,我改不了。”
林巫道:“冥顽不灵。”
黑压压的云罩在头顶,他手里的鞭子终于还是落在了木朝歌身上。
尖锐的破空声连成一片,每一鞭,都会留下一道破裂渗血的伤口。
木朝歌渐渐支撑不住跪姿,蜷缩着倒在了雪里。
眼前浮动叫嚣的黑影逐渐加重,他突然伸手抓住林巫的衣摆,刹那间便染红了手心那一片细软布料。
“师尊、让朝歌做你的狗吧朝歌会很乖的,很听话、最听话”
闻言,林巫杨鞭的手僵住了,他死死咬着下唇,不敢相信未来恍若如玉君子的主角会说出这种话。
那是木朝歌!
他该是有光明大道拥红颜入怀揽尽天下瞩目的!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卑微!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林巫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里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而木朝歌,满脸都淌着泪,情绪像是有些崩溃,抽噎的近乎语不成句的说道:
“师、尊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啊”
清瘦的少年人卧在雪里,一身碎衣染血,比之一年前林巫刚捡到他时的模样看起来还要可怜。
大雪模糊了周围一切,林巫却一眼就看见木朝歌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白雪。
赤红的颜色倒映在视网膜上,刺的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