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
他无声无息,无知无觉的一个人面对这件事,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不动也不哭,只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像雕塑,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悲伤,谁也进不去,谁也无法打扰。
薄喻和凌晨轮流守着他,陆之行终于开口说了句话,“你出去吧。”薄喻就怕他不说话,点了点头,“有事你就叫我,我就在门口。”陆之行也没回她,薄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凌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薄喻坐在病房外面,“你怎么出来了,他还好吗?”
凌晨想要轻轻开门看了看,可是他打开房门,就瞧见地板上大片的鲜血,“我草!”他连忙跑过去,拿起陆之行的手腕一看,薄喻也跑进来,一把水果刀沾染了血迹掉在地上,陆之行唇色惨白,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快!快!去叫医生!”
薄喻双腿发软,几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医生!医生!”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凌晨扯着被角,牢牢按压着他的伤口,就怕他想不开会出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凌晨都跟着心力交瘁了,他瘫坐在手术室门口,连骂风彻的力气都没有,烂摊子都留给他了,自己倒是跑了。
幸好抢救及时,陆之行的身体无大碍,经过这么一次,凌晨和薄喻就轮流看着他,可是还是让陆之行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跑到了医院的楼顶天台,他的眼神无比平静,无波无澜,像一坛死水,失去了对于生活所有的期待和热情。
“陆之行,你别那么想不开!你还有风彻,我马上叫他回来!”听到风彻,陆之行的眼睛动了动。下一刻依旧是一坛死水,他心如死灰的往下跳,凌晨一把跑过去拉住他,“我草你大爷,老子费心费力救你,你就跟我玩这个,你给我上来,就是不准死!!”他的手腕在天台棱角上摩擦,轻易就破皮流血了,医院的保安也跑上来,费尽力气才再一次把陆之行拉回来。
凌晨赶紧去雇了个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陆之行,他觉得自己这一把年纪,实在受不了每天提心吊胆,一个电话打给风彻,所有事都不想管了。
那天,风彻忽然收到了凌晨的电话。
“风彻,陆之染没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陆之行?”风彻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几分,他坐直身子,“什么叫没了?”凌晨轻叹,“死了。”风彻久久不曾开口,就像他无法理解,也难以接受,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